第51章 152
“我想起他忏悔的那些话,只觉得很可笑,我甚至想不起来当初为什么爱他了,我只为自己度过的这两年感到不值。”
舒曼喝了口咖啡淡淡道,“事业有起色的时候不认真对待,以后总会后悔。”
“男人都不可靠,别轻易陷进去。”
霍云争投降,“曼姐,我可不是你老公那种极品,别一杆子打死啊。”
“沈囿,你还好吗?”
愣怔了下,沈囿端起瓷杯对他碰了碰,“还好,我自己有判断力。”
“庆祝你,曼姐,你走出来了,重获新生。”瓷杯清脆一声响,沈囿喝完了剩下半杯咖啡。
丢下剧本起身,继续专注的投入下一轮拍摄之中。
…
六月多雨,淅淅沥沥下个没完,天空总是阴沉,铅灰色云层压得很低,总有一副山雨欲来的征兆。
傅青森飞去纽约,代表祁禹时管理sinye集团事务,而祁禹时从上海回京岭后除却工作外很少有娱乐。
手臂的伤似乎已经好了,但留下了后遗症,阴雨天会伤口发痒,隐隐作痛,缠缠绵绵的,总治不到根。
办公桌上咖啡冷掉,有秘书进来换了杯新的,落地窗前一盆箭竹尖端滴着水珠,青翠欲滴。
林恪站在桌前汇报工作,偏暗光影里,男人一身黑西装,袖扣镶嵌的是颜色很深的宝石,裁剪得体精良,长指轻敲桌椅,慵懒而又倦冷。
对一切事都提不起兴趣,听了几句项目提案,他只有一句否决。
“大少订了去法国的机票,想陪江南意一起去。”
眼皮也没掀,玻璃窗镜面映照出男人利落锋利的轮廓,手指骨节凸起,又多了处纹身。
一朵开败的百合花,烧掉根茎,血一样绽开。
颜料注射进去的时候似乎也没有痛觉,只觉得好像某种东西被剥离,皮肤和血肉都不属于自己,只有很淡的哀伤。
“付夫人和老爷在家等您,他们希望您尽早成婚。”
宋珑醒来无望,转到普通病房,只剩下呼吸,对外界刺激无任何意识反应,完全成了植物人。
他们年纪大了,想要抱孙子孙女。
食指指腹玻璃划开的伤口已经结痂,再按压也没有一点感觉,祁禹时没回答。
冲泡一杯胃药,林恪递过去,“您这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医生说要注意些。”
褐色的液体在瓷杯里,泛起细小的白沫,甜到腻了的感觉激起一阵恶心。
“拿开。”胃部泛冷,一阵一阵隐隐作痛,他也毫不在乎。
林恪看不过去,劝,“医生说这样会加重病情,先生,您没必要为沈囿做到这样。”
扯了扯唇角,嘲讽地笑了下,他眼底有哀凉,“我是为她么。”
任何人在她面前,都比他重要,她可以为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惊心准备生日礼物,他受伤会担心,会细心帮他处理伤口,唯独对他只有漠然。
“先生。”林恪想安慰些什么,却发现找不到角度安慰,只能开口:“沈小姐她已经回京岭了,在拍戏。”
拨弄一枚崭新的黑色金属制打火机,划出火苗又熄灭,祁禹时眼底看不清情绪,死水一般沉寂。
咬烟点燃,喉结滚动,青白烟雾燎出利落冷白轮廓,唇线笔直,他随意点燃日记的一页纸,火苗窜起,吞噬黑色娟秀的小字,灼烧到手指,他也不放手。
林恪急切,语速快了点,想用水去浇,“先生。”
皮肤灼烧的剧痛传来,祁禹时脸色变都没变一下,淡淡叙述,“她十七岁就说爱我了。”
“这篇日记里写了她说她学不好英语,会让哥哥失望,她讨厌语法,却也不厌其烦背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拿着及格的英语卷子悄悄塞到了我的文件里,她想我表扬她。”
“可我没发现,只是随手扔了,她那几天便总想和我暂时英语,甚至让我监督她做英语阅读。”
“她那时候多傻,而我很混蛋,根本懒得对任何我不感兴趣的事分一点精力。”
“那时候我对她不感兴趣,她比宝珍好点,但女孩子都很烦人。”尤其是还在高中叛逆期的女孩。
手指皮肤变红,疼到没感觉了,信纸要燃尽。
指间一松,燃着火焰的纸片随风飘扬,很快残余的顶点信纸被烧完,剩下一片灰烬。
右手中指指节上留下一道烧痕,皮肤毁坏,一片通红,后知后觉的疼痛袭来,猛烈,纠缠,不死不休。
林恪立刻拿出烫伤贴,帮他把手伤口贴上,心有余悸,“祁先生,别这样伤害自己,会留疤的。”
切实的疼痛似乎化解了点心口的绞痛,祁禹时单手捞起西装外套,起身往外走。
黑色越野驶行到浮岭山,祁禹时下车,脱掉西装,换上赛车服,没戴头盔,直接进停车区开了辆黑色超跑出来。
林恪抱着头盔想递给他,他却一眼没看,径直把车开上最险的赛道。
雨水冲刷世界,柏油路上尽是雨水,陆朝逸不知从那儿跑过来,也开了辆赛车驶进赛道,去追他。
时速超过二百千米每小时,雨水凝结移动,从半开的车窗里砸进去,落在男人干裂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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