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章128
“我会给你买好多好多东西,还会帮你做卫生,帮你记笔记……”说着说着他停了下来,在对方讥讽的视线中恍然大悟。
这就是他现在正在为她做的事情。
一个跟班就能解决的事情,她又何必要交往他这个男朋友呢?
在她的眼中,他读出了这样的讯息。
久违的不甘涌上心头,望着那张可恨的讥笑的脸,他做了一件让他后悔一生的事情——对着那趴在桌上毫无防备的女孩,他亲了上去。
初吻的滋味不是幻想中的水果糖味道。
他只记得自己快要炸裂的心跳,离的很近很近的她猛地收缩的瞳孔——
然后就是她甩在他脸上的巴掌。
很痛,很屈辱,他当场哭了出来。
第二天他就请了病假,想着再也不要去学校了。
但次日,她就找到他的家里,在他的妈妈把她带到他的房间就离开后,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他。
然后以施舍般的语气说:“我答应你了。”
他当时脑子还转不过弯来,但她接下来的举动昭示了她的意思。
她亲了他,像他之前亲她一样。
被亲的感觉也不像想象中甜蜜,他看着她,仿佛她是小说里被人夺舍了的家伙:“……为什么?”
她只是皱皱眉,却不愿说出她忽然改变主意的原因。
“没什么理由,你以后就是我男朋友了。”
终于如愿以偿,但他却仿佛被推到了一根悬空的钢丝上,从此只有满目的惴惴不安。
他至今不知道在那短短的一天内,她年轻的脑袋里的荷尔蒙是如何改变了她的想法。
是那个吻打动了她?是爱操心的母亲背着他去恳求了她?还是她权衡利弊后觉得丢失一个言听计从的跟班划不来?
他不知道原因,
所以就算达成了心中所愿,
也像个鸠占鹊巢的可怜人,
每晚都要从不安的梦境中哭着醒来。
折射到现实中,就是他对她更是百般无条件的好。
明明已经是她的男友了,但他却无时无刻都觉得自己是她的奴仆,生怕哪天就惹得主人不快弃他而去。
所以。
所以——
为了让自己安心,
他纵容着她的一切,让她如同国王操控着她的土地一样操控着他。
没有人能比他更卑微,没有人比他更能讨她欢心。
高中时共同的好友都用调侃的口吻告诫他们——你把她宠坏了,她以后可怎么找别人啊?
那个时候他大概已经变得更帅气了,而且家世也成为了接触社会的孩子们眼中光环的一种,学校里隐隐有些说她配不上他的论调。
那个好友说出那句话,应该也是为了提醒她吧?
但当时,听到这句话后几乎窒息的却是他。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的神情,就像奴隶跪在尘埃中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国王的喜怒。
她好像笑了一下:“那就让他永远不能和我分手呗。”
好友们发出牙酸的声音。
“嗯……我不会离开你的。”他记得自己好像这么回答。
终于得偿所愿了。
终于……
得偿所愿了?
那漫不经心的应答像是具现化的一条锁链,勾住他的脊椎,把他赤裸裸的奴骨剖露到光天化日下,里面那颗卑劣的心脏正一下又一下地跳动着,
***
啊,他其实知道的。
这一定是,从最开始就错的离谱的恋情。
他后来学到了一个词,舔狗,还有什么舔到最后应有尽有类似的调侃。
但回顾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却悲伤地发现,自己似乎连所谓的舔狗都不如。
舔狗在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渴求的是什么,
但他却只是像被来历不明的情绪操控的提线木偶一样,
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
被索要高昂的礼物不会让他觉得头疼,
没有骨气地对另一个人好甚至让他安心,
甚至,向自己的女友下跪不会让他感到屈辱,觉得为难。
如果就这么走下去,应该也的确能以这样的相处模式相伴到人生的最后一刻吧。
但他就是,忽然清醒了。
就像是小时候,她叫着“孬种”,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那个噩梦,在某一刻突然醒了。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因为这个噩梦做下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
所有人都觉得是她一直在欺负他,是他一直在为她付出。
但只有他知道,
那个爱哭的,娇气的,被人欺负后心理扭曲的白团子,
在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一日,就像跗骨之蛆一样黏在了她的身上。
是他,让她变得骄纵,将她惯得怠惰,让她在他人眼中渐渐成为他的附庸——甚至要是某一天她被他喂养得如同丑陋的肥胖肉虫只能躺在床上等候他穿衣喂饭伺候屎尿——他应该只会感到开心。
他不用她漂亮,他不用她优秀,他不用她成才。
——因为这些都不是他“爱”上她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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