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阿宁不哭
沈宁的眼睛,爬满了分明的血丝。
江原明调转马头,身法凌厉,虽魁梧却是敏捷。
然后,一手精准抓住了沈宁的枪尾,一刀横劈沈宁的脖颈。
沈宁翻滚下马,弃枪而去,显然落了下乘。
江原明双手举刀劈砍下去。
“沈宁,你如你父亲般虚伪至极,都是该死之人!”
“去死吧。”
“等会儿,你父亲就会陪你下地狱了。”
江原明狞笑着挥刀砍下。
就在这时,沈国山的一支袖箭,从江原明的背后,贯穿了他的右侧胸膛。
江原明身体僵住的时候,沈宁从长靴里取出匕首,借力往前滑去的时候,一匕首贯穿了江原明的右侧膝盖。
江原明口溢鲜血,跌倒在地。
他回头看了眼暗箭伤人的沈国山,又看了看沈宁,口中一面溢血,一面说:“你们,耍我?”
沈宁刻意装出勃然大怒的样子,又假装落入下乘,让他洋洋得意之时,沈国山再出暗器。
此举,非君子所为!
江原明还想举刀砍向沈宁。
沈宁一脚踹掉了江原明的刀,随即足部踩在江原明受伤的膝盖上,狠狠地挪动着,任由血水染红了自己的鞋底。
江原明痛得面目扭曲,如崩溃的野兽般低吼出声。
沈宁垂眸往下看去,勾着唇肆然而笑,“耍的就是你,江、原、明、副、将。”
第195章 阿宁不哭
夜色下,沈宁鬓间的发丝微微掀起。
江原明瞪大了爬满血丝的眼睛,愤恨地望着眼前的一介女流之辈。
在此之前,他无数次咒骂陆乾舟、吕春二人竟在女人的手上吃了亏。
如今,吃亏的人轮到了他自己。
“诛我一人又何妨?”
江原明咬牙不甘地说:“你们这么点兵马,当真能抵得过我袁家军?”
“谁告诉你,我们只有这么点人了?”沈宁勾唇一笑。
江原明皱起眉头,满目疑惑地望着从容不迫的沈宁。
随后便闻地动山摇,夜幕的远方,暗部的数千人马,直抵桃村。
为首之人,戴着神秘的面具,白袍佩剑,身影秀颀挺拔,眸色清寒如潭,淡淡扫来,竟有着王侯般叫人不怒自威的气势。
“大宗师。”江原明哑声低语。
男人看了眼沈宁因为滚地而微乱的发,脸颊、衣衫些许的尘灰,双眸微深,暗潮轻涌,再看向江原明时,浮现了危险的杀戮。
他缓缓一摆手,只低声说了个“杀”字。
便见暗部之人,戴着恶鬼面具,披着斗篷,冲入了人群。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唯有鲜血染桃源。
五千袁家军,竟毫无反抗之力。
“我来了。”沈大宗师落在沈宁的身侧,内力扫去了沈宁衣角沾染的血珠和尘灰,为她拭去了面颊的泥痕。
沈国山见状,眸底一片深意。
若有所思的沉吟了好一会儿。
“咔嚓!”
“啊!”
沈宁一刀贯穿了江原明撑地的手掌。
刀刃深入泥泞,直插在了地面。
“看好他。”
沈宁缓声说罢,径直朝父亲走去。
“爹,我来晚了。”
“不晚,来得刚刚好。”
沈国山笑了笑,手掌郑重地拍了两下沈宁的肩膀,“虽没找到藏尸之地,但至少证明了袁家军绝非无辜,而今铁证如山,纵有十座金矿,也保不住他江淮州袁步丞的项上人头。阿宁,东墓战士,泉下有知,岂能欣慰?”
沈宁蓦地抬起眼睫,眸光颤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猩红。
原来——
沈国山早知桃村有埋伏,特地前来,只为了引蛇出洞。
他早便看到了袁步丞此次入城军马的名册。
副将江原明,虽改了一个字,但他依然识得。
只因按照规矩,当初江原明不可再在大燕境内为兵。
那年,下属把江原明逃到江淮州被招募成袁家士兵的消息告诉给沈国山时,沈国山终究心软,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盼江原明能迷途知返,在江淮州东山再起,来日混得出人头地,进京再见。
却不曾想,多年后的再见,却是这般让他失望透顶。
他彻查此案,动了太多人的利益,以及头上的乌纱帽。
沈国山自知这些人想方设法让他死,而最适合出兵的,就是袁家军,到时再以当朝律法治罪袁家军就行。
此算是弃车保帅的做法了。
沈国山来桃村前,路上就磨蹭了许多的时间。
来后,又和江原明周旋拖延。
他清楚,他的阿宁会来。
“爹!”
沈宁咽喉胀痛,“这太危险了,你何不与我提前商议下,若有半分差错,我回府如何给娘交代?”
她的重心甚至还在纳兰晴的身上。
“爹不会有事的。”沈国山说。
“怎么就不会有事?”沈宁懊恼。
拿命为诱饵来钓鱼,纵然是大功告成,沈宁依旧心有余悸。
“因为为父有阿宁。”沈国山笑着开口。
沈宁微微愣住,眸子水雾凝聚,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袁步丞的只要还活在世上一日,就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是东墓园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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