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番外1
恶魂之言若没有骗人,那她杀了恶魂也亲手杀了二狗子。
阿箩哪里下得了手。
刻下可行之策有两个,一是拖住恶魂,让谢必安和范无咎生擒恶魂,再想别的法子将二狗子救出来。二是恶魂借自己的躯体获身那一刻,等它有了肉身的那一刻,用桃木簪扎进心肉之中,这般,便可将所有鬼魂锁在自己的肉体里。
这般做,阿箩也将死去。
但比起亲手杀死二狗子,阿箩更愿是自己死去。
想定,阿箩颦眉泪睫,颜色惨变,先惊后怒,怒而大哭,喉咙能发声,她不忘呼谢必安来,才大声疾呼,道:“你竟吃了二狗子!”
“我不仅吃了他,现在还要吃了你。”恶魂缠住阿箩的脖子,凑过脸,嘴对嘴,开始吸食。
味其辞,阿箩恨殊深,却不敢以簪攻之,心里不断祈祷谢必安赶来相救。
“今日鬼节,黑白无常好忙活,可赶不来相救你。”恶魂嘴内一吸气,在阿箩的面上吸出一缕又一缕朦胧的白气。
阿箩两目圆张,顿感大脑一片空白,气力全失,身摇摇如戏秋千,胸脯起起伏伏,气喘如牛,似病榻上那将断气之人。
最后一缕白气被吸去前,阿箩用最后的力气握住了手中的簪子,恶魂侵入身子,阿箩举起桃木簪,热突突地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桃木簪刺进肉身中,滋啦滋啦,也冒出一股白烟来。
……
说到这儿,吴先生把扇子一收,故事又止了,他叹着气转过身,饮了一口凉透的茶水润喉。
不料阿箩竟牺牲自我,看官们不可置信,嘴里倒吸了一口又一口的冷气:“吴先生,七爷没赶过来吗?”
吴先生摇摇头,眼看远处,悠悠道:“当日正是七月半,黑白无常抽身不得,七爷感到阿箩姑娘在呼自己,火急火燎赶过去,却又被许多游街的鬼魂遮了路,待七爷赶去时,阿箩身子已僵透。那桃木簪刺进心里大半截,恶魂当即欲离了身躯,阿箩姑娘为将恶魂锁在身体之内,迟迟未拔簪,血流满胸。”
看官们听着吴先生说的话,不由得把胸口捂住,有人问:“簪子陷进皮肉里半截……吴先生,阿箩姑娘最后是疼痛至死的吗?”
“是。”吴先生轻轻点头。
“那七爷见了阿箩死去,反应如何?”阿箩死前身心疼痛,看官们恻然欲泪,有些心肠软弱的,早已涕泗交流。
说到谢必安,吴先生眉目之间,也有了哀色:“泪下如渖,三呼阿箩之名,痛入心髓,眩晕颇甚,血从喉出,无复知觉,心灰淡数百年。阿箩用七爷送的桃木簪杀了自己,七爷懊悔不已,醒后郁郁成疾,常发狂语。”
“可是,吴先生,你不是说阿箩与七爷长相厮守了吗?”有人想起来吴先生曾说过的话,心想故事还未完,急嘴急舌叩之,“吴先生,阿箩和七爷的故事是必还有得说,阿箩姑娘牺牲自己救二狗子,那二狗子定也好好的,可是这般?”
“是,阿箩姑娘未拔簪,所有鬼魂都被簪子锁了起来。但被吃掉的魂魄,放出来也损了根,七爷将阿箩残破的魂魄,养于药瓶之中,日日割己血喂之。也不知喂了多久,某日七爷归府,只见一女鬼,捧着自己的头在哪儿抛来抛去,还自言自语,说什么‘七爷怎还不回来,好想吃桂花糕’。”吴先生捋髯,笑着说道这儿,托言口困舌疲倦,匆匆收拾了东西,张个眼慢,归家去了。
第39章 番外1
在一个天气不晴,飘着细雨的日子,吴先生打着一把破旧的油纸伞来到酒楼门前。
他本想吃一壶酒后再来说书,谁知屁股刚揾在椅上就被一群看官们围住了。
“好你个吴说书的,躲头避懒十几日不出现,一出现就到这儿来喝酒。”
有人给吴先生送来了一坛女儿红:“吴先生,今日天凉快,您一边吃酒一边说,可好?”
看官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嚷,吴先生悠然地闭起眼睛,捋髯沉吟,不开口说一个字。
“吴先生!”那名送女儿红的看官气呼呼道,“您再不开口,我就将女儿红带走了。”
说着,抱起女儿红要走。
闻言,吴先生眼睛未睁,嘴角一开,先做声:“诶,少年啊,别冲动别冲动,我方才是在酝酿。今日天凉快,我坐着说,看官们也坐着听吧。”
“好好好!只要吴先生肯说,我们跪着听也行。”
看官赶紧寻个好地方坐下,每个人都自觉地闭上了嘴,不发出一点声响,打扰吴先生。
吴先生从袖子里掏出扇子,扇出几阵风后,说:“这阿箩姑娘啊,吃了七爷的血后,啧啧,胖了不少……”
“什么!魂魄也会胖吗?”吴先生才说一句,就有人接嘴了。
“哈哈哈,自然。”吴先生回。
谢必安将阿箩残破的魂魄,一缕一缕地收集在手心里。
此时的魂魄损了根,受了惊吓,没有了任何的记忆。
阿箩做人做鬼时都调皮,不是个乖性子,谢必安在收集魂魄的时候,怕魂魄乱跑,他拔下自己的头发丝,将每一缕魂魄都绑起来,再十缕魂魄为一团打成一团,拎在手中。
但说来奇怪,今回阿箩的魂魄非常乖。
魂魄轻飘飘的,不经风吹,一吹则会跟着风儿远去,每回风吹来,阿箩的魂魄会抱成一团,主动紧绕在谢必安的大拇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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