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殢人娇(七)
强劲的心跳声在耳畔砰砰作响,倚在他怀中冷静了会儿,梓菱抬手,缓缓抚上了他的脸颊。
白皙似玉的一只柔荑,温软如水,还带着一股优雅沁鼻的芳香,恰如丝绸滑过面颊,在脊背上激起阵阵酥-麻。
哪吒立时伸手握住,与它严丝密合地贴在了一起。
正热烈亲吻着,旁边倏然落下了一层结界,而后怀中人的另一只手扒在了他月要间革带的锁钮上。
霎时一愣,哪吒连忙睁开眼瞧她,不解道:“作甚?”
梓菱望着他,泛红的眼眸又凝了一汪春水,含情脉脉,她温声:“生孩子。”
“在这儿?”哪吒诧异。
“你什么荒唐事没干过?难道还不敢么?”伸手拽住男人的衣襟,梓菱踮脚。
对方正迟疑着,她已率先贴近,稳住了他的唇。
柔软且洁白的羊绒毯自香囊中飞出,平整地铺在了地面上,梓菱攀住男人的脊背,用身子推着他缓缓倒了下去。
这样的触碰,哪吒向来受-不住,哪怕是在阴森寒凉的天牢里,满身的燥-热也瞬间腾了起来。
唇舌缠绕,大掌上下游走,在羊绒毯上滚了一圈,彼此的衣服已然被扯得七零八落。
双手掐住那抹纤月要,哪吒放开她的唇,喘气不定道:“天帝给了你多长时间?”
“两个时辰。”娇靥红润,梓菱轻声答,雪脯上下起伏着,一寸一缕皆是诱惑。
“好,够了!”哪吒喉头轻滚,这便覆水难收地稳了上去,将她卷在了体下。
另一厢,得知哪吒被收押天牢,金吒立时去了司武殿找目魁等人问情况。
没有天帝手谕定是不能擅自去探望的,是以金吒只能拜托玄知给自家弟弟送些鲜果仙露进来。
手里提着食盒,玄知走到一半就蓦然停住了步子。
凝神探寻了一番里头的动静,他神情逐渐难以言喻,而后退了出去,问门口的将士道:“谁在里面?”
守将拱手,连忙答:“回殿下,是蓬莱的女君。”
玄知:“……”本还以为是他听错了。
所以……天牢里头居然是可以干那种事情的么??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头顶接连冒出问号,玄知兀自震惊了一会儿,而后将手里的食盒递给旁人道:“等女君出来,给三太子送过去。”
守将道:“是!”
第90章 殢人娇(七)
自当年玉虚十二金仙开始收徒以来,太乙真人便是众师兄弟里最殚精竭虑的一位,原因无他,就在于他的徒弟最不让人省心。
太乙真人怎么也没想到,这都一千多年过去了,他这已然成家的好徒儿居然还能出手弄死一位神仙。
因为一己之私擅自谋害天神,这是罔顾天规的死罪。
在乾元山闻讯时,太乙真人血压升高,由金霞童子扶着缓了好一会儿才得以催动脚下行云前往玉虚宫。
本是想求元始天尊出面,看在哪吒痛失爱子的份上,请天帝网开一面,可不承想,祖师爷竟是告知当年祁阳身死也是哪吒所为。
虽说祁阳罪有应得,但他玉虚宫自有清理门户的规矩,暗中谋害门人便是僭越。
祖师爷不追责于他已是十分的深明大义,至于此次之事,那是绝不可能出面替他求情的,毕竟邝碧曾经也是玉虚宫弟子。
无功而返,可走出山门时,太乙真人内心居然尤为平静,就像是见惯了大风大浪之后,再未有什么事情能激起丝毫波澜。
罢了,他想开了。
混账归混账,但毕竟是当儿子养大的,袖手旁观那是不可能的,故此,他只得拉下这张老脸亲自去求太上老君手下留情。
可邝碧是老君的关门弟子,这些年来一直都非常尽职尽责,且十分孝顺,将其视作父亲一般侍奉,老君怎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凌霄宝殿,面对太乙真人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太上老君只想破口大骂。
“你徒弟的命是命,难道我徒弟的就不是么?!”
“师伯,”太乙真人再次诚恳拱手,“哪吒不过是想给自己的妻儿讨个公道,何以有你说的这般顽劣?”
“助力飞升者本就受天道所护,上辈子的恩怨早在女君归来那日起就已经断得干干净净了,他却偏要逆天而行,残害碧儿的性命,怎不算罪大恶极?!”白眉横竖,太上老君怒目扬声。
只要一思及邝碧在万魔窟里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就心痛欲裂,只想把那臭小子千刀万剐!
这道理太乙真人自然明白,若对方是个凡人,百年之后,一切过往烟消云散,可偏偏她也成了神。
像哪吒这般嫉恶如仇的性子怎可能忍得了?
心下叹了口气,知晓眼下无论说什么对方也不会有所让步,太乙真人索性闭上了嘴。
空旷的大殿一时间陷入鸦雀无声,二人抬头,望向了坐在上首的天帝。
他穿着一袭赤紫金纹袍,手撑在眉骨上,也不知哪儿来的闲情逸致,竟是任由他们二人在此争论。
虽说天帝仍旧还是那副喜怒难辨的模样,但众人瞧得出来,自打西王母成婚后,这位天庭之主变了许多。
他比从前随和了些,也不再那般执着于权势。
深不可测的眼瞳动了动,天帝威严开口,打破了殿内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