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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紫英很疑惑,也不能理解,为何会如此,没有淡然和冷静,而是狂热复杂的情绪,在身体里冲撞。
他的独占欲,征服欲,控制欲,都被怀微的宠爱养得疯长,最终也将回报在怀微的身上。
怀微不说多余的话,压下他的腰,认真问道:“你想要?”
慕容紫英体内的火烧得更烈,嗓音也干哑:“要,给我。”
怀微推开他站起来,一手压着被扯开的腰带,拽住慕容紫英走至榻旁,相拥滚了上去。
床幔相应而落,遮了□□。朱唇亲肌肤,湿汗不沾红,暖帐里细喘羞闻,流苏晃来,人影依约。
冷情淡欲的怀微甚少耽于此事,却从不拒绝爱人的求欢,只要做得到,一定会给心爱之人想要的欢愉,无论稀世奇珍,还是相依静守,都满足他所欲所求。
画罗金翡翠,香烛销成泪。一场迷梦一场醉,情浓到何时。
至夜深,凉风掀着纱帐,榻下落满了衣裳,怀微将怀中人挪开,披了外衫,起身走到案前,将慕容紫英的发冠放下。
油灯被怀微移到了里间隔屏后,这边一下暗得人两眼抹黑,慕容紫英把胸前凌乱的青丝撩到一旁,翻身趴在榻上,整个脊背都□□出来。
他枕着手臂望向那极微弱的昏光,听到了轻轻的水声,似乎还有人说话。
怀微在沐浴,他整个人都浸在水里,又缓缓站起,低头将湿淋淋的白发拢到身前,露出背上华美慑人,引人觊觎的金色凤鳞。
他忽然抬头看向紧闭的窗,拿起木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小声道:“公主还是早去吧,他吃起醋来,真让我有点头疼。”
外面传来一声柔柔轻笑,再无气息。
次日起得晚,二人穿衣梳洗,相互整理一番,下楼去吃午饭。
这店的生意不错,人挺多,怀微不愿幻化形貌,就装着病,和慕容紫英坐到角落,点了小菜甜汤。
慕容紫英只是怔怔看着身边的人,渐渐陷入自己的思绪,偶尔将目光落在发出声音的碗筷上。
怀微停下筷子,喝了口汤,问道:“又不吃饭,你不喜欢这些吗?”
慕容紫英摇头,没有说话。
怀微夹起一块豆腐递到他唇边,挑眉笑了一笑,甚是俏皮。
如羽的眼睫颤得厉害,慕容紫英看了看怀微的笑容,又看了看他拿筷子的手,扶住他的手腕,一口吃了沾葱的豆腐,然后仍看着怀微,不说话。
他睁着一双看似清静无波的眼睛,愣愣地盯着人,尤显无辜,好似不通人情世故的小孩子。
怀微十分无奈,嗤地一笑,问他:“还要吗?”
慕容紫英似乎才醒过来,眼里有了光彩,想了一想,点头。
怀微自己不再吃,几口菜一口汤地喂他,似乎察觉不到别人奇怪的目光和低语,他喜欢宠爱慕容紫英,宠爱着这个人会让他开心。
见此,慕容紫英如何能拒绝,他也说不出话来,极为乖顺,简直像只家养的兔子。
怀微对慕容紫英的宠爱已成了习惯,无论将他当孩子还是爱人,已经越来越宠溺,如水如毒宠得过了头,还似不自知。
慕容紫英却心如明镜。
二人形貌非常,虽有猜测嚼舌的,不关己事,也没有太多话,对角离得最远的那一桌,围坐了三个人,看了他们许久。
许是离得远些,觉得无事,一人推了推旁边的,低声道:“看那两个,卿卿我我。”
另一个道:“那个漂亮的白发人,肯定是被道长拿来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怪物。”
慕容紫英立刻站起来,望着那人冷道:“为何出口伤人?”
那边几人说话的声音很小,见背里攻诘之人忽起身斥责,都吓得不轻,讷讷不语。
慕容紫英上前几步,又道:“不合自己心意,便以恶意揣测,素不相识又何以如此?”
店里的人都看着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压了声音议论不休,仍是闹哄哄让人头疼。
那三个人见慕容紫英蕴怒,什么也顾不上,争先恐后地跑了,账都没结,掌柜急得要追,却被怀微叫住。
“追也追不上的,我替他们付。”怀微拍了拍慕容紫英以安抚,向掌柜问了价,结了账。
掌柜答谢个不停,连作揖了三下,对昨日的嫌恶也生几分愧疚。
后面有人叹道:“公子如此宽仁大量,却疾痛入骨,那些宵小却得长久,不公啊。”
这声音沉哑,必是个老者,言语间慨叹似有万千说不完的故事。
怀微却摇头道:“我却并非什么仁厚之人。”
他转身去看说话的人,年过半百,须发斑白,有些颓态,衣着不见富贵,却自有气度。他身边有一对夫妇,倒看得出身出富家。
老者看到怀微便一震,起身过去,想看得清楚些,待到近前看清了,“啊呀”一声,更是目瞪口呆,指着他颤巍巍道:“东……东方……”
他说完这两个字,就仰面倒了下去,那对夫妇急跑过来,将他扶起连声呼唤,老者浊目竟流下泪来,悲痛呜咽。
有人看笑有人惊恐,哄闹和呼唤声里,怀微直直看着老者,涩声问道:“是刘长赢吗?”
老者一下哭出声来,点了点头,他哭得停不下来,涕泪纵横,开始喘不过气,他的女儿狠狠瞪向怀微:“是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