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 章
成蟜更气了:“我掐死你!”
成蟜一用力,赵仪直接开始翻白眼,侍卫们及时拉开两人,才给赵仪争取到了死缓,赵仪跪在地上疯狂咳嗽,而成蟜被侍卫拉走之后,看到嬴政,就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又变成死狗模样,苦苦求饶。
“王兄,我……”
嬴政却不想听他废话,只是问了一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造反的吧。”
他的声音毫无波澜,一点也不像盛怒中的样子,咳嗽中的赵仪顿住,脸上的嚣张尽数褪去,眼中惊疑不定。
他知道自己死定了,只想临死之前羞辱嬴政一番,全了他赵国王室的气节。
本来他以为自己成功了,可这是怎么回事?嬴政为什么这么平静?
嬴政平静,成蟜可不平静,果然,赵仪那句话还是被嬴政听在心里了,他知道了!
成蟜惶恐至极,挣脱掉侍卫的钳制,连滚带爬爬到嬴政脚边,死死拽住他衣服下摆哭诉:“我错了……我知道错了王兄,我不该听信谗言……”
嬴政甩开成蟜的手,倏然拔剑剑尖指向成蟜。
“你也知道那是谗言!”
成蟜慌张:“我……”
“光长年纪不长脑子,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偏偏不肯信你的母亲、你的兄长!”
“你造反想干什么?也想当王上吗?”
成蟜急得哭着解释:“不!我从来没想过啊王兄!”
“呵。”赵仪在一旁冷笑,笑看他们兄弟阋墙。
嬴政将剑挪开,指着赵仪问成蟜:“就算这王位给了你,你能坐稳吗?你连他的心计都比不过,六国中那么多聪明人,你能扛得住第六次合纵吗!”
“安安分分做你的长安君,还有百年富贵可享,真当了秦王,不出三年就会被六国吞吃干净,还要带累咸阳也变成焦土,简直愚不可及!”
成蟜不敢反驳,只一味求饶,磕头磕得额头流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嘴里还说着都是赵仪胁迫他的,他从来没想过要造王兄的反。
见他直到现在还毫无悔过之心,只当嬴政是可欺之人,嬴政也就不想听他废话了,收剑入鞘,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空气中传来他留给成蟜的最后一句话。
“长安君成蟜生性骄恣,辜负上恩,寡人甚恶之,着贬为庶人,赐车裂。”
“不!”成蟜疯狂大喊,青筋暴突,想要挣脱来抓他的侍卫。
他不要被车裂,他是庄襄王嫡子,秦王的胞弟,他不应该死于车裂!
车裂,即五马分尸,是在人还活着的时候将四肢和脖子都套上绳索,另一端套在五匹马身上,驱动马向五个方向跑,生生将人撕裂的刑罚,比直接砍头痛苦百倍。
不仅身体上痛,心理上也很痛,直接击溃了成蟜的心理防线,崩溃大喊。
“王兄!王兄不要杀我!”
“嬴政!嬴政你这个暴君!你敢杀了我,母亲不会饶了你的!”
嬴政却充耳不闻,连步伐都不曾乱过。
饶?呵,他堂堂秦王,何时需要别人来饶恕他。
郎中令担忧地看了一眼嬴政,不知道该不该劝,嬴政察觉到他了的目光。
“有话就说。”
郎中令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
“王上,此事是不是应该先报给太后知道?”
成蟜是造反了没错,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王上的亲弟弟,赵太后最疼爱的小儿子,王上就这么把人给车裂了,以后见到太后怎么说啊?母子之前岂不成了仇人了嘛。
虽然此时儒家还是萌芽状态,秦国尊崇的也是法家,哪怕嬴政与母亲关系恶劣一些也没什么,可不孝的名声到底不好听,会成为王上的污点,将来被史家记录在册,可就要遭后人唾骂了。
况且他现在还没亲政,大权还掌握在太后和吕相手里,赵姬甚至有权利越过嬴政去发号施令。
如此情况下,他更应该争取母亲的支持,去与丞相抗衡,而不是把母亲往外推。
嬴政只思考了一秒,就坚定地说:“不需要,就按寡人刚才说的办,还有那些跟成蟜一起造反的,所有人,坐斩。”
蒙骜与郎中令:“喏。”
嬴政回到马车上,侍卫们重新分列两侧,王驾还是如此威风,马蹄声阵阵,隔绝了身后的杀戮,蒙骜只望了一眼被杀的叛军们,就果断回头跟上了马车。
虽然有点可惜这么多青壮,但相比起来,他还是更欣慰于王上能够杀伐果断。
第64章 第64 章
第二天不是上朝的日子, 大臣们都起得晚了点,宗□□内,宗正捧着一碗肉粥, 正在美滋滋地享受朝食。
一只灰突突的鸟被肉粥的味道吸引, 啾啾叫着落在屋檐下, 一双小眼珠不住瞧着宗正手里的碗。
宗正只看了一眼,就嫌弃地头往后仰:“这么丑的鸟?”下一秒却又唤来仆人, “算了,给它一把粟米吃。”
仆人去要了把粟米回来,就在廊下喂鸟,宗正则是美滋滋地一边喝粥一遍欣赏小鸟吃米图。
不用当值的早上就是美好,这鸟看着看着都有点不丑了呢。
宗正一口接一口,就快要把肉粥喝完了, 家臣却慌慌张张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