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帝说了算
“说完了吗?”宇文颢终于开腔了。
鲍玄德犹如听到天籁,重展笑颜,嘴却不停:“你看咱俩,街里街坊的,又都是同胞,没必要把关系弄的这么紧张,我这不也是心疼么,哦,我说的是心疼基德,你可别误会……”
“还有吗?”
“还有啊,给你提点小建议,仅供参考,别动不动就拿东西砸人脸,咱中国人有句老话,打人不打脸,鉴于我先有失于你,就不跟你计较了,这事咱俩扯平。”
“还有吗?”
“嗯……暂时先这样。”鲍皇叔重新友好地伸出手来:“和解吧。”
宇文颢也伸出手来,将最后一口剩包子,塞进友邻宽大温暖的掌心里,趁对方低头的一瞬间,嘭地关上了门。
瞬间,门又开了,鲍皇叔还站在原地瞪着手里的包子呢。
“还我钱。”宇文颢从表情到语气,冻死个人。
目光交战,各不退让,鲍皇叔眯起眼,将手中那口残剩的包子缓缓地噻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钱我还过了,是你不要。”
“你真恶心。”
“远不及你。”
“回家玩你的杯子去。”
“小兔崽子……”
嘭——门再次被摔上,又被鲍皇叔一拳砸得痛叫了一声。
基德终于回家了,跳上沙发,看电视,也不理宇文颢,宇文颢也没时间搭理它,先把围墙下的洞,填了个结结实实,我叫你们挖,再挖剁爪,先剁猫爪,再剁人爪。
举着一袋妙妙鲜,看着基德不要脸地舔干净,宇文颢郑重其事地说:“以后你不会再有机会去院子里了,这是惩罚,懂了吗?”
基德吃完妙妙鲜,吧唧着嘴,小爪洗着脸,置若罔闻。
宇文颢瞅着它,轻声说:“你很喜欢他吧……”
一夜大风后,满地残花落叶,库伯太太的那棵枫树,几乎吹落了一大半,露出了光秃秃的气象,落叶铺满了宇文颢家的门前。
站在门口想了会,宇文颢转身回屋,从地下室里搬出一台鼓风机来,调好方向,风速开到最大,满地落叶重新飞舞,纷纷吹回了隔壁老家。
这招是跟附近街区某个不知名人士学的,宇文颢第一次见到鼓风机搬上街,还很惊讶,也顿悟了,为啥买房的时候,许多人家都会备有这么一台鼓风机,原本是为了整理自家草坪和冬天吹雪用的,想不到还有这等神奇妙用。
不断地调整方向,落叶所剩无几,下次买个手持的,更方便,宇文颢望着自家门前重新露出干干净净的草皮,拎着鼓风机,心满意足地回屋了。
第二天一早,推着自行车准备上学的宇文颢,瞬间又被钉在了原地,那满地的落叶,不知什么时候,又都铺回了自己的门口,红红黄黄,煞是好看,就像铺了一层厚厚的波斯地毯。
是的,加拿大不止他一家有鼓风机,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效仿本地的坏习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宇文颢觉得自己再次失去了某种叫克制力的东西。
第22章 上帝说了算
落叶终究是要归根的,至于归哪边的根,还得威尔先生说了算。
在两台鼓风机吹来吹去几个回合后,从警局归来的高级警督威尔先生,傍晚时敲开对面邻居各自的家门,很温柔、很礼貌地“警告”他们:过度使用鼓风机是违反加拿大的某些规定的,因为这东西不仅制造噪音,还很污染环境,其次,希望邻里之间还是以和为贵,关于落叶,选了谁家,谁家负责清理,这是上帝的安排,就这样。
说完,还分别握了握鲍玄德和宇文颢的手,两人在威尔先生温和的目光和腰间若隐若现那把枪的期待下,也都各自伸出手来,“友好”地一握。
宇文颢觉得上帝有点偏心眼,最后一次使用鼓风机的是鲍皇叔,瞧他那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从来没觉得这么丢脸过,两个中国人的纠纷,要靠一个加拿大的警察来调解,于是乎,在鲍皇叔仿佛心有灵犀般地……突然搂过来笑着对威尔先生说,我们俩是闹着玩的时候,宇文颢也没推开那只压在自己肩头重如千斤的胳膊,反而冲鲍皇叔灿烂一笑,重重地给了他胸大肌两拳,扭脸对威尔先生说,对,我们只是在打赌,今后不会这么玩了。
威尔先生满意地走了,并没有留意身后迅速分开的两个人,互相瞪了一眼,一个揉着胸大肌,一个掸着肩头,愤愤离去的友好一幕。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宇文颢忙的要死,插画老师接了不少订单,画的好不好的都得出活,宇文颢自然是跑不了的,要画出三幅作品,下周赶着要,晚上觉都没的睡,也没时间琢磨与隔壁的自卫反击战了,好在缺德鬼也安静下来,深入简出的,院子里也不见个人影。
基德自从回家后,天天蹲在玻璃门前,望着院子,望着隔壁,对骤然失去的自由与新认的爸爸,都充满了显而易见的思念与极度的失落。
面对基德这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德行,宇文颢在经过了一番考量后,给与了宽大处理,院子是肯定不能再去了,冬天来了,天气越来越冷,再者,也没时间一天到晚的盯着这位贼心不死的打洞能手,最重要的一点,凭什么让那缺德鬼看见?好像听取了他关于基德减肥的建议?
买了辆遥控小汽车,后边拴个球球,宇文颢动动手指,遥控汽车满屋子跑,基德开始还很迟疑,最终抵挡不住球球的诱惑,也开始满屋子追着球球跑,宇文颢点点头,听话就还是好孩子,等来年开春,再放你到院子里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