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孤寂沉闷的世界第一名侦探168
但如今他尝到了, 甜腻香甜的草莓香气和蛋糕体的绵软在舌尖蔓延,千鸟认真咀嚼几下。
他恍然意识到,这个味道和他吃过的其他草莓蛋糕没什么不同的。
这份他期待甚至是渴望已久的蛋糕,在他已经准备彻底放弃自己时姗姗来迟。
千鸟抬起眼,看着面前默默喝水,实际上在默默观察他的福泽谕吉,他真切感受到了那份能够把人烫穿的关怀和担忧。
……是这样啊,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草莓蛋糕,是福泽谕吉的这份包容他,能让他感觉到父母般的爱意的感情。
太宰说过自己是个不懂得人心和感情的笨蛋,曾经他还不理解地反驳,现在或许能够明白几分了。
至少在此时此刻,我是被面前的人爱着的,哪怕这是因为江户川乱步而产生,但也是独属于他的。
江户川乱步近乎沉溺于这种情绪中,好像又回到小时候父母还在时的无忧无虑。
但他又残忍的清楚着,这并不是只属于他的,这是这个世界的福泽谕吉,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江户川乱步。
而他也不是少年时候会被福泽谕吉几句话给改变的少年,他是恶名远扬的魔鬼,是手段残忍的江户川,是被异能特务科豢养的囚鸟。
这份感情好像要将他撕裂成两半,他想要是那个能够接受福泽谕吉善意和关怀的江户川乱步,又清楚的知道自己所经历的那些注定他不值得。
“乱步?!”福泽谕吉看着面前吃着蛋糕突然开始冒冷汗的人厉声道,手猛的抓住了千鸟的手腕。
刚好的力道让他从自己的思绪里清醒过来,他看向目前眼里流露出担忧的福泽谕吉。
福泽谕吉见他似乎恢复才松开手,尽可能轻声道:“哪里不舒服吗?”
他是知道担心面前的乱步,特别是在这几天查询了有关精神病的资料,他意识到面前的江户川乱步到底吃了多少苦,会被逼成这种模样。
“我没事。”千鸟迅速接道,他轻轻眨巴眼睛,尽可能扬起属于江户川乱步的笑容。
果然,他的病还是个炸弹,他或许就不该跟着福泽谕吉进来的,就像他不适合这块草莓蛋糕一样。
“不想笑就不要笑,”福泽谕吉看到他这幅模样,心头燃起无名火,却又被那有些小心翼翼的眼神给熄灭,“你本就可以是任何模样的,不需要在我面前勉强。”
千鸟脸上的笑容淡去,他像是赌气般,冷声道:“什么样都可以?你应该知道我做了什么吧,在另一个世界我可是所有人都害怕的恶魔,对于你这样正义感爆棚的人来说,现在应该做的是把我扭送回去吧。”
他越说越上头,似乎是在下意识抗拒着什么,激动地说着自己的“罪行”,最后用自嘲的语气开口:“你甚至现在就可以杀——”
“乱步!”福泽谕吉身上隐藏的气势爆发,他厉声打断了面前少年的话语,属于银狼的气势让千鸟闭上嘴。
福泽谕吉是真的生气了,他可以接受江户川乱步的任性,但他并不想看到乱步这幅自我厌弃,甚至自我伤害的模样。
“你是想要激怒我,然后让我觉得你无可救药吗?!”福泽谕吉直接地说出千鸟心里藏着的那点心思。
福泽谕吉并没有江户川乱步聪明,但他足够了解面前这个和他相处数十年的孩子。
他看着面前的少年一副怏怏模样,低着头不愿意看自己,声音勉强没有之前严厉:“乱步,你只是没有受到好的启发走错路了而已,我相信以你不论是在哪里都能够焕发出光彩,也并不觉得你做的哪里不对。”
福泽谕吉当然知道面前的乱步做了什么,但哪怕乱步的行为有些胡来,可他做的这些,最后的结局都是好的,至少是为了横滨好的。
他实在是没办法去责怪这样的江户川乱步,对于乱步来说,是这个世界伤害了他。
“我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以及我的心所感觉到的。”福泽谕吉看着握紧勺子的少年,在心里轻叹一声。
这样脆弱的孩子,是怎么走到现在的呢?
福泽谕吉对着低着头看不清脸的少年真挚道:“你做的已经很棒了,乱步。”
在福泽谕吉开始说话时,千鸟的大脑就在不断地告诉自己要逃跑,要跑才行,面前的光太过耀眼,他会“死”的。
那句夸赞传进他的耳中,他浑身一颤,心里期望又抗拒着。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啊,就像是突然给予一个乞丐无上的宝藏般,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回应,甚至去接受。
让我突然得到这些,我接下来怎么舍得死去啊。
福泽谕吉还想要说什么,就看到面前的江户川乱步突然暴起,他拍着桌子站起来,眼里是惶恐不安。
“够了!不要再说下去。”千鸟用自己最冷淡的声音说道,他像是崩溃般语无伦次,“为什么这样,我明明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明明已经快要成功了,你们却突然插进来,试图让我前功净弃。
为什么现在才说这些,为什么在我曾经的时候你不来说这些,为什么最后遭遇这些都会是我,为什么我——偏偏是那个最不幸的!!”
在万千的平行世界中,每一个江户川乱步都遇到了福泽谕吉,成为了武装侦探社的世界第一名侦探。
而又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要承受那些痛苦,又为什么要在我接受的时候,告诉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