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的勋章。”98
阮时乐卡着呼吸,只能嘴巴求饶。
“我们很合拍。”
他垫着脚贴着谢玦的耳朵道,“谢总肯定很厉害的。”
那黑发边的耳朵躲过,肉眼可见的红了。
脖子上的手臂放了下来,然后十分强势的拽着他的手腕,接着插入他的指缝,十指相扣。
这男人自尊心真强。
谢玦害羞了!
阮时乐得意的一路嘿嘿笑,谢玦脸色黑的十分别扭,他手指用力捏阮时乐的手指,阮时乐疼的嗷嗷叫后,他才老实下来。
逛街走走停停,直到华灯初上,他们进了西餐厅。
西餐厅在商场顶楼单独一层。
两边玻璃墙临江,傍晚烟波浩渺灯光点点,一旁过个廊桥就是通往酒店的电梯。
很多情侣都是约完会直接去了酒店,据说是一家高端的情趣酒店。
阮时乐暗戳戳的朝廊桥那边看了眼,正探出小脑袋时,谢玦掰正他脖子,冷冰冰道,“别想了。”
阮时乐噘嘴,“好无情一男的。”
进了餐厅,就感到四周一股浪漫热气与矜持冷气的奇妙融合,兼有花香、肉香、口蘑味道和漂亮桌布气味。
灯光晦暗低沉,烛焰映在银罩上,桌上一丛一丛花蒙了一层水汽,反射出微弱的鲜亮光线,饭巾摆在宽边盘子里,叠成主教帽样式。
琴师拉着不疾不徐的小提琴,娓娓道来的朦胧的梦幻,处处透着浪漫气息。
谢玦预约了位置,临着窗的黄金视野卡座。
他们一落座,身穿燕尾服的侍者递来菜单,轻手轻脚的将小食放置餐桌上。
阮时乐打量着餐前法式面包和昆布慕斯搭配金枪鱼和海胆的开胃小碟,看起来味道还不错。
谢玦透过菜单边缘,见阮时乐像猫儿似的目光挑剔着小食,一一报菜名问他要吃什么。
菜单全法文还没有配图,谢玦下意识认为阮时乐看不懂。
“我自己又不是没眼睛,我自己看。”
“我要一个和牛佐鸭肝,然后其他的招牌菜都来份。”
谢玦看了阮时乐一眼,确定他不是瞎说,而是真看得懂。
而阮时乐还无知无觉,那勺子吃开胃小食,抿着一口慕斯果冻说好吃,舌尖穿过细白的牙齿,一点一滴的舔着。
明明是蛊惑人心的色-欲,但阮时乐做出来却是一副淘气又无忧无虑的样子。
可能消失的五年,阮时乐过的也还不错。
等菜的间隙,悠扬的琴声深情款款的,好似恋人在耳边低语。
卡座之间弥漫着如梦似幻的暧昧,烛光亮着,两人都没有说话,又同时看向了窗外。
窗外,一轮红日拥着江面轻吻,江面水光羞涩的躲避,江面由半江瑟瑟半江红,直至水乳交融,日头沉了下去,变成泼撒的水蓝。
水天一色中,一盏游船挂着红灯笼破开水面缓缓而来。
阮时乐正看江景落日看得出神,忽的,左侧方的临江地标103大厦灯光亮起。
灯光反射过来氤氲着阮时乐的左侧脸颊,清浅的水眸上,映着几个红通通的大字,阮时乐唇瓣蠕动,轻声念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他没觉得有什么特别,这座地标表白墙,每天都有各种示爱标语。
人家都说甜言蜜语是糖衣炮弹,就骗些涉世未深的年轻人。
反射的红光落在玻璃上,阮时乐手托着下巴,睫毛落下长长的阴影,白净的脸有几分胭红。谢玦靠着玻璃那侧的脸,也染上了几分浅淡的红晕,玻璃上的侧脸剪影一动不动的看着桌对面的人。
桌对面的人没有察觉,阮时乐的视线还落在那大厦LED字上,淡淡的红光在他眼里闪烁,散漫略有无聊的瞳孔咻地放大,他脸朝玻璃贴近了,眨眨眼,疑惑念道:
“TO 乐乐?”
江边游船逐渐停泊靠岸,几只悠闲觅食的长足白水鸟惊得掠水而飞。
阮时乐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搭在了玛瑙蓝的餐布上,指腹按着桌面,粉色的月牙弧度逐渐绯红,他慢慢扭着脖子看向谢玦。
谢玦正端着一杯红酒放在唇角处,察觉到他的视线过来,掀开眼皮,深渊般的眼底有些期待的悸动和别扭的波纹。
薄暗中,阮时乐张了张嘴,拧巴的手指从桌上撤了下来,无意识的搅动着餐布金穗,嘴角紧抿了到底没声音。
大厦的红光还在闪烁,映着两人各异的神情,无非就是一个进攻,一个吓得后缩。
气氛架着阮时乐,不能像平时那般放松打趣,他不得不抬头认真看谢玦。
谢玦那黑眸像是锁定他的凶兽,那眼里的几分紧张和期待,滚烫真挚到让他心里生了阴暗面。那或许,只是披上的一层博得同情的外衣。或者是坠下深渊的钩子。
不知道为什么,阮时乐有点想哭。
为自己的怯弱还是什么,可他坚决不会让自己沉溺的。
可两个世界只有谢玦一人对他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反而觉得安心是归处。
他阅历不深,只凭着人的本能要么装聋作哑,要么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没有游刃有余周旋博弈的能力。
他如果贪得更多,恐怕这点赖以生存的安心都会被他搞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