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的勋章。”178
她本可以锦衣玉食沐浴在爱里长大的儿子,没想到经历了诸多折磨,这完全超出了她的预判。
她博爱温和,一草一木都舍不得修剪让其自由生长,可她的宝贝儿子为什么要遭受如此痛苦。
难怪她第一眼看到阮时乐的时候,除开震惊那张和她年轻时相似的脸,还有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看似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纯粹快乐,可是她看到了背后灰暗沉重的痛苦。
他的眼神不是被保护很好不谙世事的天真,而是历经风雨后磨砺的透彻光亮,如果觉得他年纪小那份真挚单纯不堪一击,那完全是错误的。
她看到了一种韧性的力量,是自由无拘无束的美,挣脱了世俗的束缚又灵动的纯粹。
她的儿子没在她身边,却活成了她希冀的模样。
可是她缺席陪伴导致儿子遭受的痛苦,令她心如刀割。
她亲自走访了阮时乐以前养父母住的小区,和周围上了年纪的阿姨攀谈,想离他更近一些。
阮时乐的养父母住在岛的西边,那边较之岛东边先发达起来,属于之前的富人区。但随着岛东边开发起来,修建了大片度假别墅区,西边的富庶已经属于日落西山的过去式了。
竹韵没花费多少精力,就问到了很多关于阮时乐“父母”的消息。
往往她只开了个口子,那些上了年纪的阿姨们就滔滔不绝,连人家祖上好几代都说的门清。
“哎哟,阮钱来那一大家子啊,没一个硬气的,平时又耀武扬威的很。”
阮氏在岛上算的得一个大姓。
但是阮钱来这支脉一直九代单传,到阮钱来这代,两夫妻结婚多年一连八胎都生的女儿,女儿也全部都送人了。
阮钱来的老婆,黄丽芳没少被她婆婆辱骂,被族里亲戚嘲笑她是阮钱来这一脉的罪人。
黄丽芳心高气傲,十分要面子,怎么会由着别人这样说她。
一个冬天,黄丽芳生了个儿子。
这事儿大家起先都没生疑心,因为确实是看着人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的。
直到三年后,黄丽芳又生了个儿子。
两个儿子待遇开始天差地别。
尤其前面大儿子一头卷发,不仅黄丽芳夫妇都是直发,两方亲戚追溯好几代都是直发,这一看就有猫腻。
但都是祖祖辈辈的老邻居,人家也都只背后猜测指点,没有人真捅破这层窗户纸。
“哎,说到这里,那孩子真可怜啊,三岁不到就被关在楼梯间住,他们家的狗出门都穿衣服,进屋睡几千块钱的狗窝。”
另一个老阿姨,见竹韵温婉的面孔有些控制不住的恼意,似不甘心道,“这有什么,我这里还有一个更惨的。”
“也是那孩子的玩伴吧,亲生父母开豪车进进出出,那孩子到五六岁了说话还结巴。好几次,我早起晨练看到那孩子在滑滑梯睡了一夜,反正隔三差五待到半夜才回去。”
“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这两孩子玩的很好,三岁孩子教九岁孩子说话,原本三岁的说话还挺利索的,最后被九岁的孩子带的结结巴巴。”
“哎,我之前还逗过他们两个,说三岁孩子跟哑巴玩也变哑巴了,叫他不要跟着玩了。哪知道那三岁的孩子非但没生气,你猜怎么着?”
“他还很高兴的拉着九岁的孩子说,他们都是结巴了,是不是下一步就要变哑巴,他们要跟着清洁大叔学手语吗。这事看的我无地自容,后面就不逗他们了。”
“听说那大一点的孩子家里很有钱,好像姓谢什么的。”
竹韵恼怒的眼眸微惊。
她没调查过谢玦,她其实不喜欢私下窥探别人隐私。对于阮时乐她没办法,她控制不住母性的怜爱担忧,迫切想要了解他的一切,但没想到挖掘出了谢玦的过去。
她没想到看着天之骄子矜贵沉稳的谢玦,小时候会被亲生父母虐待。
不待她心里涌出酸涩怜悯痛恨的复杂情绪,老阿姨们接下来的话又让她不自觉嘴角绽开笑意。拧巴的发痛又不自觉怜爱自家两个孩子的可爱。
“就叫他小谢吧,小谢那孩子的父母在他小升初的时候搬走了,小谢不知道为什么不肯走,小谢家里来人找了。”
那老阿姨说道这里没忍住笑出了声,像是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无语的事情。
“那天,两个孩子正在小区游乐场玩耍,一个一身西装的男人出现,掏出一百块钱给黄丽芳的大儿子,让他今后别和小谢玩了。”
“她大儿子好像叫小星星吧。”
“还说只要小星星同意,就带他去游乐园玩,给他买大房子住。”
“哎呀,小星星眼巴巴问,那会带着哥哥一起去嘛?不带哥哥去也不好玩啊。”
谢家早就调查清楚小谢玦的关系网了。
在学校他孤僻少言,是同学眼中的怪同学。
他像是被流放在荒凉的海面,同小区那个可怜的孩子,是他手中唯一与这个世界的纽带连接,像是他手中最后一根紧握住的稻草。
谢耀祖认为谢玦天才早慧又羽翼未丰,很好拿捏。
让他唯一的玩伴,因为外部诱惑抛弃他,让他乖乖回谢家。
让他见识到,没有什么是权利和金钱解决不了的,他就会臣服于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