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的勋章。”164
阮时乐照顾谢玦的面子没直接背他上楼, 便先和谢玦一起下楼散步。
路灯盏盏挂着漆黑的马灯, 夜色朦胧,两人并排走着,手臂偶尔擦着手臂,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
两旁单元楼灯火或明或黄, 孩子练习的钢琴声传来, 稚嫩笨拙又轻飘飘的欢快, 薄雾掩映的小路中, 两人牵起了手。
家家户户的阳台基本都养有几十年的花盆绿植, 金花奶奶和英子坐在阳台上吃西瓜, 不远处幽静的路灯下, 看着阮时乐美滋滋的背着谢玦走了好几圈。
英子道,“小星星还是很活泼嘛,我还以为他变安静了,刚刚整个人静静挨着谢玦坐着,活像是陪谢玦串门的新媳妇儿。”
“好几年没有他们消息, 过年也不见回来,大家都以为他们闹掰了, 不好意思回来。不过现在看着,感情要好的样子。”
“他们也真不够意思,结婚都不告诉我们,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
金花奶奶摇着大蒲扇,拢了拢滑落在鼻梁上的老花镜,“他们都不是薄情的人,肯定是遇到难处了,你这嘴巴真是娃都有了还不长进。”
“他们也不容易啊,小时候小星星营养不良体弱多病,都是小谢半夜背上他去看医生。”
英子晃了下手臂上的银镯,月色下银亮发光,小麦肤色手腕上有种健硕的野性美。
她嘀咕道,“小星星好像不记得很多事情了,感觉性格变了又没变,好像没以前狡猾了,眼里好像没有以前那种探知欲,但又奇奇怪怪的有些看不透他了。”
“人都是要长大的嘛。”
“而且,那孩子每次不都是这样,跟着小谢身边乖乖的,和你们一起在调皮捣乱。小谢一冷脸,小星星就怂了。”
“你们一群孩子里,就小星星鬼点子最多,小谢要他围着篮球场跑步锻炼,他倒好,把运动手表挂在狗脖子上。”
“哈哈哈,我记得,谢玦回来看着手机后台app运动轨迹和速度,直接把小星星关在门外,说他运动细胞天赋异禀,叫他连夜去奥委会报道,免得国家流失人才。”
金花奶奶也忍不住笑了下,随后感叹道,“哎呀,那时候小谢太孤僻了,一天阴着脸看人眼珠子黑的冷人,要不是听见他和小星星说话,我还以为这还孩子是哑巴不会说话。”
“就是就是,我们小时候一群孩子都怕他,我现在看到谢玦还犯怵。也不知道小星星怎么那么喜欢粘着谢玦。”
“你看他现在像个傻子一样背着谢玦。”
金花奶奶年纪大很多事情看得透点,也很多事情记不得了。但关于这对没有父母的小孩子,记忆十分清晰。
一年流感爆发,放学回来的谢玦脸又红又白还冒着冷汗,脚步都虚浮飘着走。但是回到家里,小星星吃冰吃坏了肚子,他又背着小星星去社区医院。
邻居看他们可怜,想帮忙背着小星星扶着谢玦下楼,但是谢玦不让,也不接受别人的帮忙。
下楼的时候,谢玦一脚踩空,两人都摔倒了,所幸没磕碰在石阶上,摔倒在了草坪上。
小星星摔傻了,好几秒没说话,谢玦直接烧昏过去了。小星星回过神后,没力气扶起压在身上的谢玦,急地眼泪在眼底打转,最后他大声喊人才找来帮手。
金花奶奶从久远记忆回神道,“我还记得清嘞,小星星最后给谢玦道歉哦,说他太小没力气背不动他,不是要故意麻烦别人的,说他今后会努力锻炼,长大后就有力气背小玦哥哥了。”
“难怪,小星星这么喜欢背谢玦哦。”
英子又疑惑道,“谢玦这么孤僻怕麻烦的人,为什么要养小星星啊。”
金花奶奶年纪大,倒是听见西郊那边对两个孩子身世的谈资,不过她没说,只说大概就是命数。
她们聊了会儿后,夜色越来越黑,阮时乐背着谢玦偷偷摸摸上了楼。
阮时乐还自认为很好的保护了谢玦的男人自尊。谢玦没说这栋楼的阳台上,那些叔叔阿姨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回到家里,南北自然通风,早就散了火锅味儿,几年没人住的屋子有了些丝丝人气。
阮时乐翻了下客厅柜子里的作业本,随口道,“这字迹还挺不错的。”
“嗯,属于耐看型,只是没人有耐心看。”
阮时乐哼了声,这字迹起码比他现在强十倍。
不一会儿就洗洗睡了,一天舟车劳顿还楼下散步,阮时乐搂着谢玦胳膊就睡着了。
室内一片黑暗,清浅的呼吸声很快绵长,飘窗的窗帘没合缝隙,一缕月光落进来,照亮了飘窗小电脑桌前的两人合照相框。视线看不清,但是谢玦目光还是投了过去,然后低头亲了亲怀里人的额头,将温热的背脊搂的更紧了,缓缓闭上黑眸。
弯弯月牙在海面高高升起,银色海滩静谧,细细浪声哗啦啦成了夜晚的助眠曲。
别墅区只一两幢灯火通明,来这里度假的业主开着party,一墙之隔的小区笼罩在月光中,一草一木都安静的匍匐蜷缩着迎接着露珠,偶尔响起几声警示夜行人的犬吠。
“汪汪——”
“汪——”
时远时近的汪汪声进入了阮时乐的梦里。或许是睡前说起小星星被流浪狗亲的趣事,他好像自动衔接梦到了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