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何谓爱情
可他是龙,龙不可以轻易喜欢上人类。
沉默之下,李南溟又靠近了很多,几乎将他压在了这面墙上,钉住,叫他动弹不得。
夜,阴暗潮湿的小巷,近在咫尺的呼吸。
“为什么不说话。”李南溟咬牙问他,又倏地伸手攥住他,“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不推开,又为什么有反应。”
远处,县城常见的摩托车声音逐渐靠近,好像有什么人正在走进这条巷子,脚步声一阵又一阵,就要撞破他和他的哥哥肮脏的秘密。
“别……”
凌珑央求,李南溟却置若罔闻,甚至变本加厉。
脚步声和摩托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凌珑已经感受到灯光在他眼前闪过——
“不要!”
在心脏跳出胸腔的前一刻,他用力推开了李南溟。
摩托车只是在巷口拐了个弯,没有进来,脚步声已经远去,巷子里仍然只有他们两个。
呼吸声交织,夜更深沉。
垂眸,凌珑看见自己的小龙尾巴,它不知何时跑了出来,竟然仍旧紧紧缠绕在李南溟的手臂上。
“我不可以爱上人类……”凌珑忧伤地看着小龙尾巴,说。
而他没有得到李南溟的怜惜。
李南溟没有波澜地说:“你说过,你是走丢在人间的,同类都忘记了你,那为什么还要遵守龙族的规训。”
“我——”
李南溟无情打断:“不可以爱上人类,却可以和人类称兄道弟。凌珑,你的借口很拙劣。”
“不是——”
“走了。”李南溟冷声打断,话锋一转,“有人等。”
凌珑心一顿,他知道李南溟在说那个糙汉。
他焦急地扑上前,“你不可以和别人——”
李南溟冷漠地甩开他,走进夜里,好像他们初识的那天,九岁的李南溟摔开他,独自走进烟尘里,孑然一身。
十年如烟,他来人间一趟,好似什么也没留下。
县城夜色薄凉。
凌珑独自一人走在陌生的道路上,想到高中时的某些夜晚,下了晚自习,他说肚子饿了,李南溟就二话不说地翻墙出去给他买宵夜。
学校的围墙很高,李南溟有几次擦伤了皮肤。凌珑心疼得不行,说下次再也不吃宵夜了。李南溟不说话,只会在他下一次说肚子饿的时候,再次执行翻墙计划。
到底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难道他和哥哥之间的关系,当真可以用这么简单的词汇来形容?兄弟情,亲情,爱情,甚至人类和龙的羁绊,早就已经混为一谈,不是那么泾渭分明。
凌珑靠在墙上,想不明白太多有关于人类的问题。
“凌珑?”忽然有人叫他的名字。
凌珑回过神,愣了愣,“邱稻?”
是他的那位室友,在年级里有许多不好的传闻的室友。邱稻的家就在县城里,好巧,正好被同学撞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
“你怎么了?”邱稻凑近他,“看起来像失恋了。哇,你哭了。”
“我……”凌珑不知该怎么说。
邱稻含笑看他,猜测道:“怎么,你和南溟闹矛盾了?”
凌珑一怔,抬头看他。
“我怎么知道,是吧?你和南溟也太明显了,还用什么哥哥弟弟的打掩护,你在别人面前装装就算了,我们是一类人,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凌珑懵懂:“一类人……?”
“不会吧?”邱稻睁大他那双无辜的杏眼,“你和李南溟还在纯情阶段吗?他看着……不像是能忍的类型啊。”
“忍……什么?”
那双杏眼眯起来,邱稻对他神秘地说:“你跟我回家,我给你说李南溟在忍什么。”
凌珑被邱稻带回了家。
邱稻独自居住在县城最高的一栋商品房里,据说他的父母很有钱,却总是不在家陪他。
邱稻带凌珑洗了澡,给凌珑提供了睡衣和食物,最后带凌珑进了房间,打开电脑。
凌珑只在学校的计算机房见过电脑,他刚要感叹哇邱稻你家好有钱时,喉咙就被眼前的画面扼住。
不知何时,邱稻打开了一个视频。
视频上,两个赤裸的男性人类纠缠在一起,战况激烈。
凌珑看得心惊肉跳。
所以……所以邱稻说的李南溟在忍的东西,是这个吗?为什么那么残暴,一点儿也不像哥哥亲吻他和触碰他的时候。不会的,哥哥不会这样粗鲁的……
顿了顿,凌珑又想打自己一巴掌。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不,他和李南溟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你和李南溟哥哥弟弟的叫来叫去,居然还没……?”邱稻在他耳边问。
凌珑吓了一跳,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邱稻哈哈大笑,“好纯爱啊。”
纯爱?是什么?
还没等他想明白,门被打开了。
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板正白衬衫、西装裤的男人进来了。
不多时,他身旁的邱稻嗖一下飞奔到男人怀里,叫了一声:“老公。”
第40章 何谓爱情
男人将邱稻搂在怀里,神色淡淡,低头落下一个吻。
然后,抬起眼审视他这位不速之客,“这是谁?”
邱稻离开男人的怀抱,走动凌珑身边,介绍道:“是我同学,凌珑,我高中时的室友,跟你提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