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冒险
没人知道那段时间温垣是怎么度过的,从女主的视角里,温垣似乎整个人蜕去了温和的外壳,整日里独来独往,疏离飘忽地生活在人群之外,他还是班级里最勤奋的人,只是眼里失去了光亮,只剩下麻木,偶尔坐在角落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让人看了就觉察到他身上铺天盖地的落寞与颓丧。
江年年在孤儿院时曾见过院长妈妈一个人坐在石椅上流泪,那时候她还很小,对一切都怀有好奇,她问院长妈妈为什么要哭,院长妈妈说,她只是忽然想起来,疼爱自己的母亲前几天去世了,以后她就没有妈妈了。
院长妈妈说,失去亲人的痛苦有时候是非常钝的,不会像某些尖锐的利器碰伤了一般,立马觉得疼痛难忍,然后大哭一场,而是一开始无知无觉,过了些日子忽然意识到,以后再听不到那隔着电波传来的嫌弃声,也再收不到几番折腾才到手里的一麻袋棉衣,于是藏在心底的难过开始密密麻麻爬上来,疼痛难忍。
那时候江年年理解不了那么多,只是觉得院长妈妈眼睛里的泪水多得都要溢出来了,难过到令人窒息,感染得她下一秒也跟着大哭,眼睛尿尿了。
如果可以,那种失去亲人的悲痛欲绝与后知后觉的钝痛,她希望她和温垣永远都不要感受到。
江爸和江妈对她那么好,温爷爷那么好,温垣那么好,她不想看到温垣的泪水,也不想谁失去谁,她希望一切都是圆满的。
察觉到她担忧的目光,温垣抬头扯了扯唇想露出一个笑,却很难装出哪怕一丁点的轻松,只剩下满脸的苦涩和着急。
江年年不知道说什么话能安慰到他,只点了点他的手背,轻声道,“马上就到家了,我...”她顿了顿,觉得这么说有点不妥,又换了种说法“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你的,别害怕别着急。”
车转了个弯驶入巷口,老街巷子窄,车进不去只能停在这边,车一停下温垣就推开了门大步朝家里跑,江年年紧跟在他身后,心里一片慌乱。
邢爷爷说走的时候那群混混还在家里打打砸砸,他来找温垣之前敲了周围几家邻居的门,摆脱他们先去温家院外注意着点情况。
她不知道温爷爷出事的时间节点到底是不是现在,没看到情况之前也只能寄希望那群人受制于聚过来的邻里,不敢做的太过分。
温垣腿长跑得快,围在门口的人知道这是老爷子的孙子,看他过来就赶紧让开了道,江年年还未赶到门口时他就已经进院里了。
离得越近,院里的嘈杂声越响,江年年听见有人好像在拉架,吵吵着什么,“当心别出人命...”,她心里的不安更甚。
温垣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她在心里祈求着,脚上步子不断加快,呼吸也渐渐沉重了起来。
院子里一片混乱,混混们手里拿着钢管到处打砸,窗上的玻璃被打碎,往日里的收拾整洁的鸡窝被推倒砸烂,到处飞着鸡毛,老爷子堆放整齐的纸箱也被烧了,灰烬四散,到处是碎砖碎瓦。
堂屋的门打开着,里面也遭了殃,一片狼藉,这会儿老爷子拦在西屋门口不让混混们强闯。
“光天化日之下,闯进别人家里为非作歹,我已经报警了,你们都还年轻,早点收手还来得及......”
但街溜子哪会耐心听人讲道理,没等老爷子话说话,一个斜刘海的黄毛就用力把人推到一旁,嘴里骂骂咧咧,脸上满是不屑,“你特么滚一边去别在这儿碍眼,报个警吓唬谁呢?”
他晃了晃手里的钢管,威胁道,“再碍眼给你吃一棒就老实了!”
倒不是不敢下手棍棒伺候,就怕这老头病歪歪的一棒子弄死了,上头催的急,温峰那家伙又找不到,这老头死了真就找不到人多笔烂账,到头来落不着好还得他想办法往里填。
偏偏温老头执拗,听见这话也没往旁边躲开,这屋里是孙子平日住的,里面都是书本学习资料,他不能让这群混蛋糟蹋了。
他嗤笑了一声,面上的一道疤显得整个人阴狠毒辣,“别给脸不要脸啊!”
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他见得不少,黄毛没了耐心,这死老头子以为他说着玩呢,不给点颜色瞧瞧还真破不开着门。
他抬起手里的钢管,下一秒就要挥到面上,却忽然侧腰一痛,被人一脚踹了个狗吃屎。
黄毛头朝地摔得不轻,骂了一句,“谁特么偷袭老子?!”
没等他爬起来,又紧接着被人大力踹了三四脚,直踹的人扑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听见黄毛的惊叫,周围的混子都举着钢管聚了过来围攻温垣。
温垣平日里看着一副温温柔柔的书呆子模样,但其实没少打群架,见有人围过来也没慌张,一对多隐隐占了上风,只是再怎么身经百战,毕竟是一个人,没一会儿就被身后的一个混混偷袭,右臂挨了一棍子,反击的动作开始不灵活,又被人一拳打中,鼻血瞬间流了下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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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冒险
江年年刚到门口就被这一幕吓得几乎要惊叫出来,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害怕影响到了温垣。
她看得着急,正想办法能不能转移混混们的注意力,又忽然发现最初被打趴下的黄毛缓过神站了起来,提着钢管正往温爷爷那边追去。
糟糕!他们要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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