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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派。”
“你觉得宴云笺比你厉害?”
姜重山哭笑不得:“我是我,他是他。你各论各的,请直呼其名。”
姜眠重问:“爸,你觉得宴云笺比老姜厉害吗?”
“……”姜重山:“也不能是你老爸觉得,是念研究生的时候,选的导师就是黑派。他给我啥研究方向我就研究啥呗,后来研究着吧,渐渐立场才坚定的。”
这两个派别的学说都有站得住脚的理论支撑,白派认为姜重山被女皇封为异姓王,是历史上唯一一个历经两代都被封王的传奇人物,而宴云笺虚名却低,至少没被封王,这证明一切由姜重山主导。而黑派则认为在那段被详实记载的史料中,宴云笺对姜重山的手段可谓狠绝,绝不是一个身处下位的听命之人能干出来的。从他毫不留情的手段,到后面一己之力洗冤,都更印证他才是那个主导者。
姜眠窝在沙发里看了一会儿,渐渐脑中蹦出个念头:“会不会宴云笺,他本来就是个坏人呀?”
“那肯定不会,”姜重山斩钉截铁,“他击退燕夏,肃清朝堂,结束梁帝的□□。为自己的家国正名,杀一代奸臣公孙忠肃。还名姜重山。他身上的争议点是来自于他性格的杀伐决断,这也是他魅力所在,无论黑派白派,没人质疑他底色的善,也没有人质疑他是个英雄。”
姜眠长长哦了一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宴云笺坏: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他是人人喊打的奸佞,醒来后又觉得荒唐。
连课本上都讲的明明白白,他是一个千古君子。亦正亦邪就是他身上的传奇色彩,以至于到了二十一世纪,还在蒙尘史文中熠熠发光。
姜眠对真正的历史学术不能说了解,但没少看剧看文。在当下这么多历史剧与小说创作中,梁朝末年这一段,都快被各路大神盘包浆了。
那些文字或影视中,宴云笺或善良正直,或狡黠顽劣。有的是姜重山为主角,他便是他的义子从旁陪衬,有的是他自己主导,他聪慧多谋,魅力万千。
后世无论怎样理解、创作,离不开一个大框架——宴云笺,是个正面人物。
就是吧……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呢?
姜眠靠在爸爸身上,一条腿搭上沙发背,白嫩的小脚丫一晃一晃。
看着屏幕里那个一袭黑衣俊美沉静的脸,她不合时宜的想:这个演员好像没有那么帅啊,她心目中的宴云笺,不是这个样子的。
要更好看一点?
或是,更稳重、更破碎。
午后风清凉,惹得人好不困倦。
姜眠闭上眼睛,耳边声音沙沙,渐渐模糊、安宁,虚幻和现实光影交错,梦境深沉,不知今夕是何夕。
光影里,有个雪衣素衫的人。他在历史折痕中,走来,又远去。
山河长寂(四)
这一头, 从高梓津那一句话音落下,屋内许久都没有人再出声。
直到再发出声响,是后面床榻上剧烈的挣扎之声, 只听“扑通”一声,凌枫秋翻身落地。
他爬不起来,如同濒死的鱼在地上踢蹬。
宴云笺立刻起身去扶, 但无论如何,凌枫秋就是不肯安静,喉间赫赫作响, 双臂数次挥在宴云笺身上。
这副仓皇崩溃的样子极其反常,宴云笺半跪在他身旁,却不敢用力怕伤着他, 将床头软垫拿下来供他靠着。
高梓津走来, 一言不发伸手,二指搭在凌枫秋脖颈边:“急火攻心, 先点他檀中天突二穴。”
宴云笺依言照办。
眼见着凌枫秋冷静了些,他微微抿唇, 握住凌枫秋一只手臂:“枫秋,你告诉我。是不是姜行峥将你残害至此?”
凌枫秋浑身一颤,双唇张合,喘.息几声,热泪伴血从空洞的眼眶中流下。
他终于大力点头。
双臂前伸, 数次开合嘴唇, 似乎还有话要讲。
“你撞破了他对我将施的阴谋, 他才对你下的毒手?”
凌枫秋光秃秃的双臂慢慢滑下, 整个人彻底安静下来。
终于,他全身的力气都被卸去, 如同卸去一个背负很久的包袱。他瘫靠在床边,沉重而缓慢地点了下头。
竟是如此。
任凭他和张道堂百般努力,欲破解凌枫秋表达之复杂。问了万千个问题,没想到答案竟这般荒唐不堪。
宴云笺苍瘦的手轻轻落在凌枫秋肩膀上,心头愈发沉坠。
姜行峥为阻高叔,甚至不惜杀他性命。这种决心……他是非要他爱恨颠毒发不可。而凌枫秋此刻的证实,更将所有事情串联在一起,首尾衔合,露出阴谋清晰歹毒的全貌来。
——爱恨颠,是他一直敬重的大哥所下。
姜重山站在后面,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甚至有些不敢看宴云笺。
重逢时,他捅了他两刀。这两刀有为他儿子征讨的部分。但若是,兜兜转转一圈发觉自己的儿子才是凶手……他又有什么资格恨宴云笺?
他不知如何面对宴云笺,只看着高梓津:“梓津,叫你们都受苦了。是我教子不善。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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