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强夺她51
“我悉心照顾你,替你上药,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逆耳的话。”宋珩带着薄茧的手指抚过她尚还存有几分热意的脸颊,而后重重捏住她的下巴,冷声诘问道:“你定要这般不识趣,叫我不悦吗?”
四肢百骸还在源源不断地传来痛意,施晏微满腹的委屈和怨气,仰首对上他含着愠怒的双目,当下头脑一热,不管不顾地质问他道:“我是因何受了伤、得了这热症的,宋节使心里当是最清楚不过的!难道你先打了我一巴掌,再施舍给我一块砂糖,我就该对你感恩戴德?对你摇尾乞怜?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也有会跳动的心,有自己的脾性和思想,不是任你豢养调.教的鸟雀!”
宋珩本就存着些怒意,当下见她出言顶撞,一时气急,越发口不择言起来,“难道你以为,你与那些鸟雀有什么分别吗?不过是豢养在笼子供人亵玩的玩意,竟还妄想着有自己的脾性和思想?当真是可笑至极!”
同他讨论人格平等这个话题实在鸡同鸭讲,对牛弹琴,白白浪费她的唾沫星子。
施晏微光火冷笑,暂且将自己设想为他口中的鸟雀,只管反唇刺他道:“宋节使昨日夜里对着鸟雀行那等禽.兽之事时,可还记得自己是个人?记得自己是世人眼中光鲜亮丽、贵不可攀的河东节度使?”
宋珩被她呛得久久说不出话,见她面色尤因热症而发着红,唇瓣则是苍白到毫无血色,倒不好拿她出气,遂收回手松开了她的下巴,冷冷道:“杨楚音,从前竟未发现,你还生了这样一张尖牙利齿的嘴。也罢,你如今卧病在床,我不与你计较。”
话毕,自床沿处立起身来,高声唤人进来,又板着脸问昨夜是谁值夜。
不一会儿,练儿便被带了进来,宋珩往朱漆圈椅上坐下,一双凤目冷冷看向她,厉声诘问:“你昨夜是如何值守的?娘子烧的这般厉害,竟是天色大亮了才叫人发现?”
只叫他瞧了这么一眼,练儿当即就哆哆嗦嗦地往地上跪了,惶恐不安地朝他认错:“是婢子照顾不周,未能及时察觉娘子的异样,还请家主责罚。”
窗外明月高悬,秋花盛放,蔷薇满架,两只雀儿立在花枝上吵嘴,与屋内沉闷压抑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
晚风送来桂子的清香气味,甚是宜人,然而此时,无一人有心去感受这样的美好。
但见宋珩长身玉立,身形似鹤,入鬓的剑眉舒展开来,语调低沉:“你倒老实,并未推脱责任,便拖下去打十个板子。”
施晏微看她不过十四五岁,与姑妈家的表妹差不多大的年纪,身量却是比表妹矮了一截,也更瘦些,如何忍心看她因自己受罚挨打。
何况十个板子下去,便是身强体壮的年轻郎君也得躺上十天半个月,如若打在她的身上,怕是要去掉半条命;施晏微强撑起身子来,有气无力地阻止:“慢着!”
“不能打!昨日夜里她只睡在外间的矮榻上,原是我自个儿逞强一声不吭,只当自己是夜里受了凉身子不适,吃过热汤睡上一觉自会好的;她又不是天界下凡的神仙,好端端的睡在那儿,如何知晓我身上不自在?此事委实与她无甚干系,还望宋节使高抬贵手,莫要因一时之气无端伤人。”
练儿跪在地上听得是心惊肉跳,心中暗道这位杨娘子瞧着虽是个柔柔弱弱的,竟肯为了她这样一个小小的婢女出言反驳家主,当真是个心善的,只是不知家主心中作何想,会不会因此而迁怒于杨娘子。
她又哪里知道,这本就是家主借着与杨娘子置气的劲儿,欲要拿她作伐,逼迫杨娘子跟他低头服个软罢了。
宋珩剑眉微挑,稍稍侧头,漆黑的眸子落在施晏微的面上,沉声道:“听你话里的意思,倒像是我气量小,无端牵累旁人?”
施晏微强压着心间的惧意,抬眸与他对视,冲着他反问:“难道不是?”
练儿见他们两个剑拔弩张的架势,心下越发惊惶不安,偏又不好多言,只在地上默声跪着,将头垂得很低。
“好,杨楚音,你很好。”宋珩的无名火直往脑门上窜,对着刚进来的两个粗使媪妇命令道:“拖出去打二十个板子。”
两个媪妇眼观鼻,鼻观心,当下就回过味来,若说打十个板子只是治练儿的不察之罪,这二十个板子,必定是两位主子互相置气,平白叫下头人吃挂落。
“不行!不能打。”施晏微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挣扎着就要起身,一时气血上涌,抚着心口急咳起来,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眼圈也跟着泛红。
那样子瞧着甚是柔弱可怜,倒叫宋珩心内也跟着惊了一跳,急忙上前轻抚她的后背去替她顺气。
施晏微顺势推开他,扯扯嘴角,阴阳怪气地道:“你也不必拿她来作伐,喊打喊杀的。这会子替我顺气作何?你多早晚也叫人将我一并拖出去打死,我不在你眼前了,没人给你气受,你心里才干净!”
若是可以,刘媪倒真想上前捂住杨娘子的这张利嘴。
家主这会子的脸色难看的骇人,真个动起肝火来,练儿的小命还能不能保得住都难说。刘媪这样寻思着,便又拿眼去瞧宋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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