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230
他想多听听阿兄唤他。
“思难!思难?!”
声音越来越近了,人高马大的少年从另一边大步过来,一把拍了下他的后背,“怎么回事?阿兄喊你这么半天,你就在这儿傻站!”
他听着阿兄抱怨,没说话,只是浅笑抬头,看向阿兄的脸。
可能是日头太大了。
阿兄的脸他看不太清。
阿兄也没等他回话,“快走吧,那姑娘等很久了,母后和小妹看了都觉得甚是满意,要我赶紧喊你去见人呢。”
“姑娘?”
赵玉京愣了愣。
“你傻了不成?”阿兄笑他,“今日要给你相看啊。”
怎么忽然要给他相看?
他自小一心忙于文武,整日从早到晚温书都觉不够,怎还有心耽于女色?
他想拒绝,可被阿兄半拉半拽着进了殿。
殿内暗香浮动。
母后与父皇坐在主位,小妹缠着母后撒娇,他们如从前一般,似神仙眷侣,可日头太大了,他看不太清他们任何人的脸。
赵玉京微微眯起眼来,隔着刺目的日头,与父皇母后行礼问安。
母后带着那姑娘走到他的跟前。
要他抬起头来看看她。
有一刹那,他心跳的怪异。
赵玉京依言,抬起头来。
少女穿一身桃粉色的襦裙,墨发用一根白玉簪半束,巧笑嫣然,杏目弯弯,一张俏丽的脸庞被日头映亮了,眉间朱砂痣映衬,她像是天上下来的仙子。
她朝他笑,对他说了什么。
他没听清。
他很想听到她的声音。
很想听清她说了什么。
所以他往前一步——
*
花灼浑身一抖。
呼吸在薄蓝的夜色里不住发着细密的颤,她手边放着刀剑木棍,抓着辟邪牌坐在椅子上。
第三晚,他终于有些动静了。
赵玉京一身红衣,像具艳尸一样躺在床榻上,头上的血窟窿被白布绑着,可他是鬼,伤口根本好不了,连带着脸侧伤了的皮都显得颇为狰狞,却更凸显此刻闭目面庞若净水沉舟般的美。
他被粗绳捆着,若只是粗绳,自然无用,花灼还将许如意送她的符有一个是一个都贴了上去。
此处属于长安郊外,原身擅骑马,当初途经,觉得此地山清水秀,便在这处随手置办了一套宅子,没想到会在这时候派上用场。
她本紧紧攥着手盯着床榻上躺着的恶鬼,忽然间,只觉得自身后窜上来一阵恶寒,下意识恐惧的闭了下眼,起眼,便对上一双直勾勾望过来的漆黑凤目。
花灼被他这空洞洞的眼神吓了一跳。
他像是还有些没回过神来,面色如水般沉静,片晌,他盯着她,像是寻到了猎物的猛兽一般,下意识想要坐起身,一动,便低下了头。
继而,他竟轻笑了一声。
他面色惨白,头上还裹着白布,抬起一双浓黑的眼,极为神经质的盯着她笑。
花灼被他这眼神吓了一跳。
这三天夜里,她几乎没怎么睡过觉。
好几次,她在想要不直接把他的命物给烧了,烧了,所有的一切就可以彻底永别,她与许如意告白,孝顺父皇母后,就能回家去,放下此世间所有的一切。
可偏偏,三夜过去了,她也没有任何动作。
她狠不下这颗心。
可如今对上他恨意成了实质的目光,花灼心头又生起密密麻麻的悔恨来。
赵玉京盯着她,轻轻转了一下眼珠。
他望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又将目光再次放到她身上。
“许如意呢?”
“......什么?”
花灼愣了愣,心里挤压着的话全都卡了个壳,赵玉京盯着她笑,笑意极为森寒,“你们何必大费周章将我绑到这里来,想要我死直接烧了命物便是,”
他沉沉笑出声来,“还是说怕我魂飞魄散了还要缠着你,就怕到这地步啊?”
他摇了摇头,“你们要好好活着,你们在一起,长长久久地活着,”他看着她,声音因虚弱而放的极为低柔,“我不会妨碍你们的,放心吧。”
花灼咽了下口水。
他想死。
不,应该说,他根本对死就一丁点感觉都没有。
如今的情况于他而言,受到禁锢,受人摆布,还不若死了再想办法。
花灼不知他还有什么招数,她想了想,抓着辟邪牌,又拿了把菜刀,正要起身,身子却发软的厉害,一下子摔坐在凳子上。
赵玉京的目光始终凝滞在她身上,她所有细微的神情动作,他都一概收入眼底。
花灼哆嗦着走上前时,望见他一双笑眼。
“......不准笑!”
花灼手指甲都嵌入掌心里,她后背的衣服紧贴着皮肤,是冷汗浸透了。
可赵玉京根本就不听她的。
他视线明晃晃的落在她的脸上,唇上是浓浓的笑意。
“许如意不在,对不对?”他轻轻问她,“你怎么没和他汇合啊,他还没来得及回长安是吗?就让你孤身一个人对付我啊?”
“关你什么事?我现在让你不准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 穿书 天作之合 女配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