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听到月见坂说要回家,大家把他送到门外,本来还想送到计程车上,结果一开门,就看见一只白德站在家门口。
只见白德脖子上套了一个项圈,自己叼着绳子,面迎寒风,目光沉着,又如犀利的刀。
又有仿佛和他对上视线,就会被当场格杀的那种凛冽之气。
“……”
啊,不论看几次,还是觉得被月见坂称为“社长”、实际名为福泽的白德,都超强的自我管理意识呢。
貌似是因为狗狗上街必须要牵绳,但白德基本上都自己行动,所以达成“自己溜自己”的成就,之前还在推上小火一把。
真正的强者从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福泽谕吉也是一样,他只不过是在限度内操作罢了。
月见坂和五人道别,步入茫茫夜色中。
晚上几乎没有人,他把项圈给取下来了。
对于社长,月见坂罕见地抱有尊敬:“谢谢社长,好几次都专程来接我。”
“无事,”福泽谕吉道,“既然是助你而来,自然也要多做一些。”
月见坂望着天,天上没有星星,全是浓云。他突然问道:“社长……我之前在侦探社的时候,聚会时是什么样子呢?”
福泽谕吉想了想:“专注。”
“专注?”
“若是分餐制,你每次都会把自己那份完成得很干净,没有浪费,除了汤水。”
“……这样吗,”他无意义道,“原来我是节约型的人啊。”
除了这一晚之外,月见坂还有几次突然想起两边的对比,没什么结果,但一种复杂的情绪却屡次滋生,他并不明白那是什么。
*
再过了一阵相当平静的日子,于樱花盛开的时节中,警校生们毕业了。
大家追寻理想、各奔东西,在分离前的最后一次聚会里,他们对月见坂说——
“再往外出去看看吧!”
不只是在东京,而是东京之外,或是在日本之外。
“我们都要马上去岗位上,就拜托你代我们去体验更广阔的世界,不过要记得寄明信片给我们啊。”
月见坂知道他们是想自己更加深入到这个社会之中。
甚至已经帮月见坂想好该如何保持联系。
月见坂点头:“好。”
……
其实他并没有外出游玩的打算。
想来想去,于是专门拜托一个全球行的导游购买明信片寄出去,每次人工辛苦费比邮费还贵。同时住所也换了,住到东京周边的乡下,这样谁也不会偶然碰见他。
只不过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进入了公安,为秘密工作而和大家断开联系,明信片是寄不到他们手上了,由其他人代为收下。
警察工作繁忙,好几次寄过去才有松田他们的回信,月见坂也都很认真地回复。
在樱花凋谢后不久的一个早晨,月见坂坐在乡下小屋的窗边,眺望远方的田埂。
由于某个事件将近,他已经睡不着好几天了。
“系统,我一直在想要留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一周目,”他说,“但现在看来貌似有另一件事更加紧急。”
系统:【正好,我也打算跟你商量这件事。是萩原研二的死,对吧?】
阳光照在眼睛上,月见坂闭上眼。
“是的,他很快就要死了。”
死于一场爆炸之中。
很早之前说过,世界通过投影自身、增加观众来获得能量,投影的形式包括但不局限于电影、小说、电视剧等等,【名柯世界】的投影是动画,据说已经有长达一千多的剧集,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体量。
而月见坂在拯救世界之前当然不会什么工作都不做——【名柯世界】把那些剧集的内容打包塞进他的脑子里,所以他很清楚身边之人命运的走向。
起初把一周目的时间控制在十天内,就是为了避开踏入别人命运的麻烦。
……可现在,为了尚还虚无缥缈的某种预感,他延长了一周目的时间,就到了不得不面对这些事件的时候。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他反问:“或许你的建议是什么?”
【一起说出来吧,我们之间也不需要迂回。】
“好。”
三、二、一,默数三秒。
月见坂和系统同时出声——
【我的建议是,救下他,让他活下去。】
“我的打算是,我拒绝。”
月见坂睁开眼,被阳光刺了一下,一眨就滴下生理性的小泪珠,眼前泛着如同万花筒般的斑点和光晕,恍惚又发麻。
第25章
很多人对月见坂下意识的印象, 是他对所有情绪的感知很迟钝,所以老是不能理解别人,也很难读懂空气。
然而有一种情绪于他而言是特殊的——焦虑。
焦虑是他最为敏感、熟悉的情绪, 甚至因为直面过太多次,已经有一套应对的调理方法。大多数时候大家看到的月见坂,都是把焦虑调至在合理范围的状态, 再加上他面上不露声色, 很少有人察觉到这一点。
可是这次不一样。
月见坂从未面对过这样的事,也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指扭转他人的生死。
所以他的焦虑,在这个世界头一回冲破阈值, 直奔顶峰。
【……我没听错吧?!】系统没反应过来, 【还是说我表述不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