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相看相缘152
被这么一问,应无识瞬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好像的确习明年从带他出逃巷子的那一刻,就没回头过,只注视着前方与左右时刻保持警惕。
他支支吾吾半天才是实话道:“我猜的。”
“猜的?”习明年吃惊。
应无识正要回答,只见习明年此时回过头来像是要给应无识看看他的脸色。他然后却说:“猜的还挺准,我现在是挺不舒服的。”
这一路上听着习明年的打趣应无识倒是轻松不少,有好几个瞬间应无识觉得要是两人一起归隐山林那也还是不错的选择,怎么样都不会烦恼。
因为有习明年在,好像每一天都会特别充实有趣。
这会儿,天色微微亮了些。
今天似乎不会下雨,还会是一个大晴天。
习明年从兜里摸出一块囊,然后给到身后的应无识,并说:“很久没吃东西,饿了吧。”
应无识接过囊抬头问:“您呢?”
习明年却糊弄着说:“我在家我吃过。”
既然习明年这么说,应无识也没留个心眼继续追问,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习明年带着应无识来到码头,已经有几个人在船上了。船不大,所以也坐不下多少人,顶多加上他们二人后便可以出发。
习明年戒备地看向四周,之后扶着应无识的肩膀言辞严肃道:“这艘船可以去到安全的地方,你上了船之后就可以去安全的地方过上好日子了。”
应无识已经听出了习明年话语里的漏洞,于是不假思索问:“我上船?那您呢?”
习明年虽然知道应无识会这么问他,但还是略带惊讶,随后一笑:“我走下一批。”
“什么下一批?”应无识的语气竟第一次听出气愤,“您要离开我?”
然而这句话从应无识口而出,习明年目中居然泛起泪光,神情仓皇地躲避了应无识穷追不舍的目光。
下一秒,应无识突然忍不住怒气地通通发泄在习明年身上,红着眼眶冲上前揪住他的衣领质问:“说话啊!您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
可习明年却无情道:“我从未说过我们之间未曾有分离,我只说过带你走,人的一生只有暂且和永远二词。”
习明年刻意停顿片刻,而后背过身慢条斯理接着说:“而在你我之间去作用这二词,则是。暂且与我相依,和从此与我分离。”
习明年说这几段话的理由,无疑只有一个,是让应无识对他失望然后安心离开。
这是大多数人为了能上对方死心离开惯用的手法,这样想必不会有遗憾。
只是当习明年再次回头,却看见泪如泉涌的习明年正怨恨地瞪着他。
这就是习明年想要的结果。
希望应无识能恨透他,恨他给予希望却又无情地一瓢冷水浇灭这团火焰。
心里怒火中烧的应无识想像习明年一样对彼此说很多狠话,却在将要开口时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不能也无法把那些话说出来,他做不到。
因为习明年从始至终都是他像天上触不到的明月,与偌大的池水中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最终,应无识只能势气减弱地说下几个字:“我恨你。”
这是他觉得对习明年说的最恶毒的词汇。
“好。”
此时,由远及近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揪动着每个人的心弦。
在船上的几人不停的催促着。
“到底还走不走啊!他们就要过来了啊!”
“再不来不能就都活不了了,我还不想死啊!”
其中一人紧接着附和:“要是不上船,我们就走吧!不要为了他一个害了我们几个!”
“是啊是啊!”
这几个人似乎说的没有错,应无识也不想拖累这么多人。
于是他还是心存一丝怀疑又问了一遍:“你当真……”
只是未曾想过,习明年竟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手枪抵住应无识的脑门,并厉声呵斥:“走不走?!”
见此,应无识不再心软,扭头便上了船。
在船启动的那一刻,一群如同混混一样的人扑向习明年,像是要从他身上搜寻什么东西,如恶犬扑食一般。
他们像是被谁指使似乎要把习明年扒个精光。
突然之间应无识好像明白了一切,因为习明年的眼神骗不了人,骗不了他。
应无识见到这群人发了疯一样,去抢夺什么东西对习明年拳打脚踢的模样。他再也忍受不住想要发了疯似的冲过去,他想要跟习明年一起。
发了疯似的奔向船尾想要条船去拯救习明年,可却被人突然从身后禁锢住他,所有人都在控制他。
应无识只能一遍遍地在船尾撕心裂肺地呐喊,请求船上的人都放开他。
“先生!”
应无识哭的泪如雨下,他就说怎么觉得最近心里隐隐不安,原来是自己的定海神针被人一次又一次地践踏。
“先生!我这就来救您,你等着我好不好!”
说罢,应无识扭头去看束缚他的那群人,没曾想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张公恩。张公恩没有死,只是……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张公恩一时难以言语,只能先把应无识控制住。
江面上不合时宜地起了一层雾,朦胧在四周,快要将码头被那群混混踹的奄奄一息的习明年给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