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享受
“不……”应无识刚想拒绝就被习松炀打断,“你不久前才说的,听我的。”
应无识只是不想麻烦习松炀,从浮林到南凉何止是远。
然而习松炀却从未把距离当回事,两只手搭在应无识的肩上,“不要再试图撇下我了,齐虚不止是你唯一的家人,还有我。”
听到这里,应无识好像卸下防备,主动抱住习松炀。
他并不反驳习松炀的这句话,这就说明,他的内心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习松炀当成了家人。
见应无识总不爱回答,习松炀便语气加重了道:“请你回答我。”
应无识声音多了几分哽咽地回答:“好。”
俞未上到二十层的花房。
花房的大门微敞,他开门而入。
只见,在花卉的正中间躺着一个人,更可以说是一只鬼。
安详地躺在这里。
俞未走上去,蹲在鬼魂的身边。
“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鬼魂缓缓睁开眼,在看见是俞未后强忍剧痛爬起身。
“俞先生,我怎么会回到这里。”
俞未食指轻贴唇瓣,摇了摇头说:“这是。”
鬼魂忽然止不住地捂脸痛哭,不知道什么原因它就是想大哭一顿,以哭来发泄着内心想不起来却冥冥之中感觉糟糕却悲伤的回忆。
鬼魂抬头说:“俞先生,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俞未还是摇摇头说:“你什么都没忘,安心睡去吧。”
鬼魂却突然斩钉截铁道:“不!我忘了件事,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见俞未良久都不曾给它回答,它自认为说错话赶忙地说:“不好意思俞先生,我太想知道了,又或许是精神错乱。”
“无碍。”
说完,俞未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放在鬼魂的手心,并附道:“我想这枚戒指,你应当收下。”
鬼魂拿起戒指在指尖摩挲,一脸不解问:“为什么?”
“。”俞未笑了笑,之后站起身。
在俞未站起身的那一刻,鬼魂的身前多了道影子,但是鬼魂看不见,它也不会知道影子的主人和戒指的主人是谁,只是一个劲地感谢着。
因为影子一出来,鬼魂似乎觉得自己多了心安。
时刻一到。
鬼魂的身体开始向上飘去,逐渐变得模糊,逐渐变得透明,就这样消失在了俞未的视线里。
俞未拿起手机,电话那边是声声抽泣。
“对不起俞先生,我失态了。”
“没关系,”俞未走到鬼魂方才消失的位置,“你很坚强,好好养胎。”
“嗯!”
二十楼的花房永远在这里是道谜底。
每到春天,花房中往年枯萎的植物都通通活过来。俗话说枯木逢春,这间花房也依旧如此。
每年的头春,花房旧花依旧绽放,而新的花朵也陆续婀娜地开着。
这好像是间被诅咒的房间。
进入这里的鬼魂都能忘记最痛苦的回忆,但却也能去找寻新的回忆。
俞未合上门,背靠着门上姿态各异的雕花。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回到从前,在花房之中也能看见熟悉的人。
这么一想,好像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记着。记着全部不属于他的一切事物,包括这座酒店。
正如他之前而言,酒店是他替别人保管的,到时候是要归还。可如今酒店的主人回来了,顺着他的思路又重新回到了这里,可是却对这里陌生至极,好像只以为这是一座充满利益的“赌场”。
就如那件米白色的马褂一样,这是拖着历史的记忆。
第70章 享受
齐虚房间的床头柜上堆放了大量纸巾。他不在做什么,正给自己叠着日后要离开时所用的白花。
因为无聊,他已经叠了半天了,从七点的醒来到现在的下午两点多。
习南枝弯腰去捡齐虚因为手抖掉落在地上的白纸花,很难说的上话来,欲言又止的。
再看看齐虚满脸颓废毫无生机的模样,习南枝也不知道要用什么话来给他安慰,好像之前爱拌嘴的人设正逐渐消失,只留下一副空壳。
习南枝把茶几挪了过来,将煮的姜糖水放在上面。她叹了口气,把糖水往齐虚那边推了推,“趁热喝吧,暖暖胃。”
齐虚沉默不言,还在摆弄着手上的白花,连抬都没抬眸看一眼。
目前,他所有的专心都用在做白花的身上,好像这才是他临死前应该做的事。
见齐虚每日每夜都这般,习南枝再也忍不下去,一巴掌拍开齐虚手里摆弄的东西,吼道:“你能不能振作点!整天到晚愁眉苦脸的你是想干嘛啊!这不还没死么,一天到晚你丧气什么!”
纸花被拍走的瞬间,齐虚的脸上扬起一丝惊慌。
眼看一阵风吹过,纸花被风卷着向前面滚了几圈。齐虚鞋也没忙着穿就追上去,跌跌撞撞的,等好不容易触碰到纸花的一刹那,视线下多了双黑皮鞋。
黑皮鞋的主人拾起了白花,拿着花柄在手里转了几圈,似乎是在欣赏这不属于人间的东西。
齐虚站起身,摊出一只手对眼前的人说:“还我。”
眼前人毫无表示,甚至把花自顾自装进口袋,像是没听见一般。
齐虚语气加重:“还给我瞿清言,你这套什么时候跟应无识学的?这可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