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夏泱泱微微一怔,但马上就浅浅一笑,细声细气地说:“奴家一个弱女子,哪里想得那么多……也是奴家无用,竟是没有想到。好在王爷赶来,没有扰了那莘莘学子清净。”
可她心里想,这容衍倒是没辜负她期望,真的早就来了。可他又不出手相救。
夏泱泱扯了扯嘴角儿,心思千回百转。
她算计他,他又何尝不是在算计她?
此时,书院中读书声又起。
“清净。”
容衍扇子在掌心敲了敲,眉梢眼角都是嘲弄。
夏泱泱拉扯着袖子,垂下眼眸,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可惜容衍看不见,只觉得身边一片静默。
他转了身子,就要走。忽然听见“扑通”一声——衣裙薄薄的布料包着膝骨,碰在石板路上,是夏泱泱跪在地上了。
容衍眉心微微一皱,听见夏泱泱说:“王爷,您说得在理。奴家错了,早该呼救……”
她声音柔软清甜,可是却不卑不亢,“竟惹着王爷心烦,脏污了王爷的手……求王爷责罚。”
容衍脚步一滞,突然顿住:“你说什么?”
“奴家说……” 夏泱泱清了清嗓子,直起腰身,“奴家说,请王爷责罚。”
容衍眼角微微眯起来,他抿了下唇,那有棱有角的嘴唇再显现出来的时候,水润丰盈。他的领口儿还是松的,被夏泱泱扯得皱了,露出精致的锁骨。
夏泱泱舔了下嘴唇,清了清嗓子:“请责罚。”
容衍胸口起伏了一下,锁骨上泛起了浅浅的红晕。
他走到夏泱泱身前:“错的不是你,本王摄政,街上有人强欺民女。” 容衍弯下腰,扇柄将夏泱泱的手肘托起,“该被罚的是本王。”
俩人的话说的冠冕堂皇,摄政的爱民如子,当民的恭敬有礼;可内里的那点儿狡猾的意思,只有他俩明白。
这戏演完了,人也该走了。再有其他的,本该来日方长。
可是夏泱泱却瞧见了些东西,顿时头重脚轻,胸闷欲呕。
处置那二流子本来也不是容衍动手。对付这等人,他手下的侍卫也就做了,倒不用容衍脏了手。容衍挡着夏泱泱,怕吓着了她,这一会儿,侍卫本该是清了场子的。
可是没清利索。
地上血污还来不及冲,这也罢了;偏偏有些红的,黄的,块状的东西,散在角落,也怪夏泱泱眼尖,也就瞧见了。
她若是见识少些,不懂得那是什么,也没有现在这般恶心难受。
但是心里清楚,那黄的是脂,红的才是肉,只是看了一眼,也还真是受不了了。
原来竟不是容衍小瞧了她,只是他当初第一次亲见这血腥场面,自己也难受半天。感同身受,想得周到罢了。
夏泱泱这时候就不是演了,真个儿身子一软,摇摇欲坠。再往后,她也不知道怎么,朦朦胧胧中就被人抱了起来,又被人塞进了软轿里。
后来透了些气,脑子澄明了些,就听见轿子外的人说:“主人,咱们出门在外。这轿子换做新的,是有些难。一模一样,找不到工匠,也来不及做。但这垫子,帘子,但凡能换到,属下定找人换了。”
容衍这轿子不寻常。他眼盲,又为了防身,这轿子里有许多机关。譬如这轿子上的两根杠,在轿子里头按下机关,立刻就有铁弩齐放。
容衍这侍从知道他洁癖,东西不喜欢别人碰,所以有此一问。
夏泱泱心中念他矫情,可是她看看自己,确实也不大干净。本来在集市上唱戏,碰着的人多,已经算不得多洁净,后来还在巷子里头跪了一下,裙子上染了青苔。
她却听见轿子外头冷冷一声:“不必。” 这是容衍的声音。
夏泱泱心中微微一喜,可片刻后又听见他说:“把那垫子换了罢。”
这软垫儿在夏泱泱身子底下,上边滚了一圈儿的金丝,四角坠着流苏。她手里扯着流苏,恨的要把这流苏扯散——这人明明抱都抱了,连同乘一个轿子都要这么扭捏作态,他跟她还差这点儿吗?
……
容衍将夏泱泱送到了大杂院儿,夏泱泱这次身子不爽,也就不开口留人。倒是容衍说:“姨娘还是回到容家好,本王也好找照拂。”
夏泱泱这次倒好似有些服软:“奴家知道了,奴家会好生想想的。”
可是她这一想,却又是些日子过去了。
这日子过得风平浪静,简直有些匪夷所思,连夏泱泱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又担心莫不是京中有事,容衍提前返京了。
一眨眼就到了月底,大杂院儿的房东派人来收租子的时候,容衍才露出狐狸尾巴来。
第91章
夏泱泱本来还奇怪, 如何没人找她收钱。可是没过多久,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可来人竟然不是房东派来的,而是大杂院里的自己人。
哥儿姐儿几个, 衣服上补丁摞补丁, 愁眉苦脸, 满肚子都是气。穷苦人,也没力气跟她一个弱女子搞弯弯绕绕,张口说的就是:
“泱泱,你这事儿做得可不地道啊!”
“大姑是多么仁义的人, 咱们也仁义着对大姑,对你。可是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儿?好好的王府不去, 在这里坑咱们姐妹兄弟的钱?”
语气不客气,没上手撕扯都是念死去崔大姑的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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