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谢沉看他这副样子确实不像是好的样子,便也不再多说,他想起了吕知羡,忽地问道:“上一回我听闻吕家的老太太寿宴结束之后还留了你媳妇,可是说了什么?”
谢琼婴知道他是在探自己和吕家的关系,他嘴角扯起了一个笑,“父亲既然知道老太太留了她,那也该知道谢琼霖打了她啊。”
那次,谢琼霖打了宋殊眠,谢琼婴就把他打了回去。
可最后,谢沉只骂了他一顿,而谢琼霖打宋殊眠这件事情,他连提都不曾提。
谢琼婴就那样站着,满面嘲讽地看着谢沉。
谢沉被这话一堵,没有再说,离开了此处。
谢琼婴抱着宋殊眠回了春澄堂的时候,沛竹最先迎了出来。
今日宋殊眠没有让沛竹跟在身边,只让她在家里头等着。沛竹见人迟迟没有归家难免心慌,而且就连晴萱也不见了。
她看到了宋殊眠的模样,便知道她又是挨了罚,她左瞧右瞧也见不得晴萱,一时间竟惶惶不安,她对谢琼婴问道:“三公子,晴萱呢?”
晴萱知道自己躲不掉的,她不愿意回来,也不敢回来,谢琼婴瞥了一眼沛竹殷切的眼神,道:“皇太后想她了,让她回宫里了。”
沛竹显然有了几分失落,但终归也没有多想,怕再说下去惹了谢琼婴恼,问好了之后便赶紧去烧起了水来。
谢琼婴帮宋殊眠净好了身,膝盖上好了药后,天也差不多亮了,期间宋殊眠只模模糊糊感觉到有所动作,但因着实在太困,眼睛都睁不开,便睡昏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翌日晌午。
宋殊眠醒来没见得谢琼婴,忙抓了沛竹来问,“三公子人呢?”
沛竹也不知道宋殊眠为何这样着急,只是说道:“好像是去寻了二太太。”
宋殊眠做了噩梦,听了这话才渐渐静下了心来。
沛竹想到晴萱,还是有些不死心地问道:“小姐,三公子说皇太后想晴萱了,那她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吗?”
宋殊眠想到晴萱,知她此时已经多半惨遭不测,许久,她才点了点头,“嗯,不会回来了。”
荣德堂那处,谢琼婴去寻了长宁。
他面上满是疲惫,却还是强撑着精神。
长宁不知道谢琼婴为何从宫里头回来了一趟成了这副模样,她道:“这是怎么了啊?母后不是最疼你了吗,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啊。”
谢琼婴不和长宁说皇太后的事情,只是揉着额头说道:“母亲,您别在琢磨宋殊眠了。我不举,只有宋殊眠一人我才肯碰,若她没了,我这辈子就出家去了。”话毕,他又认真地看了长宁补充道:“我没在说笑,是真的。”
长宁叫这话惊骇到了,怎么就说到出家了?!她方想再说,却见得谢琼婴已经起身离开,千般万般的话也只能咽回了肚子。谢琼婴既将说成如今这样,她还能怎么办呢?她看谢琼婴此话也并非作假,若是宋殊眠真没了,还真是叫他当一辈子鳏夫吗?
此番话,彻彻底底叫长宁绝了心思。
后面的四场县试谢琼婴一场不落参加完了,原本众人以为他在第一场就会被筛下来,谁晓得还真叫他挺到了最后一场。
到了后头,京都里头上上下下都传开了谢琼婴参加县试的消息,不过大多是看热闹的态度。谢琼婴自从娶了妻子以后确实像是变了个人,只不过事到如今,他们还是不肯相信谢琼婴真的考出什么名堂来。
甚至还有人在背地里头揣测莫不是国公爷给考官塞钱了不是?谢琼婴竟能撑到最后一场考试。
毕竟权贵在科举里头舞弊的事,先前不是没有过。
但也无妨,前面几回也不过是小打小闹,就不相信谢琼婴再能挨,还真能让他上了进入府试的名单。
第六十四章
日子到了二月中旬, 天气也逐渐暖和了起来,没有先前那样寒凉。
西北蒙古那边的人上一回赶走之后便消停了一段时日,许也是被打怕了,短时间内也没敢再来进。西北战事安定, 北疆总督特批吕知羡在京都待到三月再回。
自从先祖开国之后, 南征北剿, 开疆扩土, 好不容易将西北蒙古赶至塞外,但到了本朝,蒙古新上任的可汗俺答汗又觊觎大昭疆土, 时常进犯,崇明帝便和文武百官商量, 特在西北一带设北疆总督一职,派中央高级官员出任, 官正二品, 在三司之上, 管西北总务。
总督系文武体系,既能管文又能管武,他掌管边疆庶务, 自能安排麾下的将军行程往来。
吕知羡虽为少年将军, 却也只是从五品的官,还是个实打实的武将。
在大昭武官天然就是没有文官体面。
他这一厢方回京都二十天左右, 朱睿江就已经登了一回门,吕知羡躲开。朱睿江回去之后没两日又递上了一副拜帖, 吕知羡又称病不出。
朱睿江几次三番找来, 昨日又递上了帖子,事不过三, 若要再推,也说不过去了。
出门前,吕知羡还在吕老夫人跟前,他常年在外,如今吕老夫人年事已高,能多往她的跟前凑会就凑一会吧。
吕老夫人问道:“县试的榜放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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