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几个月前,谢琼婴也曾问过宋殊眠这样的问题,她在秋千上发呆,谢琼婴问自己是不是在等他,那时候宋殊眠撒了谎。
宋殊眠瞪着圆溜杏眼竭力想从他的脸上想找出撒谎的痕迹,最后始终见不得一丝一毫,便也作罢。
原来有人等着归家是这样的感受。
宋殊眠一直都在等别人,小时候父母出远门做生意,她年纪尚小不便伴其左右,就在家里头等着他们回家,而后到了徐府,她被徐彦舟教养,也时常希望徐彦舟能来她那处。
她盼了许多人,也等了许多人,但这还是第一回 有人等她。
以他之情换己之心,俗语所谓将心比心。
她笑着拉起了谢琼婴的手,这亦是她第一回 ,主动地,心甘情愿地碰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在寒风之中站久了的缘故,谢琼婴的手一片冰凉。宋殊眠的手因着方才一直藏在袖子躲冷的缘故,这会十分暖和。
两人指尖相触,手指的触感轻柔而温和,在触及到五指温暖之时,谢琼婴的眼中攀上了几分不可置信,任由宋殊眠把他拉进了屋里。
宋殊眠一边牵着他的手走着,一面和他说着吕老太太的事情。今日看着吕老夫人的样子,便猜到了先前他们之间感情应当很好,谢琼婴没能去参加吕老夫人的寿辰,便让她说与他听吧。
宋殊眠的脸藏在帽子里头,谢琼婴看不见她的神情,但从她的语气之中便也能猜的出来,里头的脸上是什么样的眉飞色舞。
谢琼婴眼中带着笑意,就这样安安静静听着宋殊眠说着。进了屋后,宋殊眠扯着人坐到了桌边,从寿宴开始见到了老夫人,说到了最后老夫人是怎么拉着自己问他的近况。
屋子里燃着细炭,倒再没外头那样子冷了,他端坐在那处,脱去了身上的大氅,随手搁置到了一旁,露出了里头的锦袍,宋殊眠也说得差不多了,末了,谢琼婴只听她笑着问道:“你开心不?吕家的老太太也还记挂着你呢。”
谢琼婴不知道她为何这样问,但他宁愿老夫人不要记挂他,他这样的人,有何好念?
低头看去,只见得她的一双眼睛露在外头,谢琼婴看着宋殊眠的兜头大帽十分碍眼,抬手想把帽子摘下去,然手方碰到帽檐,就被她掐住了手腕。
她的手不大,白皙纤细,就连指甲盖都是透着粉,这会握在他的腕上虽没使什么力气,但谢琼婴就这样顺着她,也没再有继续的动作了。
谢琼婴察觉到了不对劲,蹙眉问道:“你怎么了?一直带着帽子做什么?”
虽然知道她惧冷,但也不至于到了里头还一直戴着帽子,况想摘她帽子还不准了,这脸上有东西不成?
宋殊眠知道,她也总不能一直戴着帽子,她把他的手拿开,自己揭下了帽子,脸上的掌印赫然撞入了谢琼婴的眼睛。
第五十八章
见宋殊眠的脸挨了人巴掌, 谢琼婴脸上的笑意褪得一干二净,“谁打的你?”
谢琼婴的声音很冷,与方才截然不同,似缠绕着严冬的凛冽, 连带着周遭的气温都降了几度。
宋殊眠忙扯起了笑说道:“你做什么这么凶啊, 不疼的, 真的。”她怕谢琼婴不信, 还伸出手去往脸上戳了一下,没等她再进行动作,谢琼婴就已经钳住了她的手。
他道:“我又不是没有挨过打, 你骗我做什么?”
宋殊眠想到那回除夕夜,谢沉打了谢琼婴一巴掌, 把人打至吐血,那样的力道, 看着都疼。
宋殊眠嘴硬狡辩, “我这同你不一样的, 真没那么大的力气,一点都不疼的,明儿起来说不定连印子都不见了。”
谢琼婴不会叫她唬骗了过去, 说道:“你不同我说, 我自己也能去问,你要我自己去查吗?”
若是谢琼婴去问的话, 定然是能问出来的,宋殊眠如实说道:“是谢琼霖打的。”
她看着谢琼婴眼中戾气乍现, 忙扯着他的手说道:“你别冲动, 是我心甘情愿挨的!今个儿他打了我,所有人都瞧见了, 他赖不掉,他的名声也别想要好。往后别人提及谢琼霖,就会想到他是个掌掴弟妹的人了。他不是最爱做那些表面功夫吗?你不晓得,今晨我在门口把他气得半死不活,脸一变又一变的,那样子就跟变戏法似的,可有趣了,不送去唱戏都可惜了呢。”
他知道她是在报复谢琼霖,谢琼霖害死杜家,宋殊眠心中亦是不平。
谢琼婴看着宋殊眠说起这事的时候满是畅快,好像挨了这一巴掌毁了谢琼霖的名声是多值得高兴的事情。
谢琼婴道:“你这样不值得啊。”
宋殊眠摇头,说道:“世间之事若都用值得二字去衡量,那如何都求不得圆满,小满亦能胜万全,一巴掌换我心中痛快,那便是值得。”
谢琼婴眼中露出一丝痛色,就连宋殊眠也要淌了这躺浑水。
谢琼婴问道:“你当真痛快?”
宋殊眠点了点头,“痛快。”她顿了顿后又说道:“你不要因为此事去寻了谢琼霖的麻烦,他现今说不定正在春熙堂等着你去找他呢。你寻了他,他势必要作笺,到时候我这巴掌可是白挨了。”
谢琼婴没有回应,只是大掌轻轻贴上了那边挨了打的脸,“你往后别再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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