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瞬间哄堂大笑。
叫旦增的小孩落荒而逃。
大家笑得更厉害。
央拉雍措走上前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跟你跳吧,我跳得比他们都好。”
绿腰把手交给他,果然如他所说,他跳得确实好,压倒一切人的那种好,伴随着鼓声和双弦琴,那些彩色的花毡,少女长裙的滚边,还有烈酒和羊奶的气息,她几乎感到自己落进了一个漩涡之中。
“我知道你,我们这里好多人都知道你。”
怪不得从进这个毡房起,身边就一直围绕着一些关注的目光,可是,绿腰有些迷惑,“这是我第一次来这边。”
“我们见过你绣的唐卡,之前我们这里还有女孩子买过你做的绢花。”
昨天马赛过后,央拉雍措又去了一趟昭觉寺,问了老喇嘛才知道,原来那些唐卡就是这位姓沈的娘子绣的。
是那可恶的小沙弥对他耿耿于怀,故意编了谎来骗他呢。
幸好他没上当。
他给了那小东西几颗糖,又把他揍了一顿。
“你戴的这是什么?”绿腰盯着男人的脖子问。
“狼牙。”他说。
“你喜欢吗,送给你。”他说着就要把它脱下来,塞给绿腰。
“不不不。”她才刚认识这个人,怎么能要他的东西呢?
正好曲子结束,绿腰如蒙大赦地回到座位上,周围的女孩们都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她,男孩们则挤眉弄眼。
“央拉雍措怎么样?你觉得。”
真是一个大胆的问题啊。
“舞跳得很好。”绿腰装傻,当然也是实话实说。
“那你喜欢他吗?”
绿腰没有想到,这些小孩会这么直接。
“他派你们问的?”
“没有,但是这场舞会是他举办的。”
“还有这些烤肉!”一个男孩子说。
-
孤灯昏黄。
严霁楼坐在桌前,看着被扔到角落沾满灰尘的红绳。
因为离开主人,那清脆的银铃不再响动。
只有他的手臂上还紧紧地扣着另一条,当初买来的时候它们是一对,他依靠它来获取想象中的抚慰,可是现在,他看向自己的手臂,红绳之下血肉模糊——昨天在驯鹰的猎场上,他的一次分神,让鹰爪对他造成了严重的攻击,还好不是脸,他想,要是脸坏了,他不确定还有多少把握可以叫他守旧的寡嫂多看他一眼。
那样的话,他的谋划就要永远得不到成功。
炕墙上,挂着她在马赛中赢来的白银项链,上面印着花纹的银圆,在烛光中熠熠生辉。
回想昨天在草原上,他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她。
她穿一身深绿,如同一簇火苗,在马背上激烈地燃烧。
谁教会她骑马?
当然是兄长。
谁想出的法子?
是他,他在信中教哥哥,用一匹马驹,换得冒险和亲密的机会。
——这曾是他在为兄长的姻缘出谋划策和保驾护航的过程中引以为傲的杰作。
严霁楼自墙上摘下这项链,放在手里细细摩挲,那种冰凉给予他一点刺痛,他应该为她感到高兴,至于那个借给她马的藏族男人,也应该谢谢他,如果他只是借马的话。
第二天清晨,绿腰回到家中,满身疲倦,夜里毡房的大通铺上,睡的人有点多,她一夜难眠。
严霁楼站在大门口,她远远地就瞧见他,他穿一身长袍,清清冷冷地立在高坡上,向路口张望。
是在等她吗?
她正要叫一声小叔叔,话未说出口,他只看了她一眼,就回到自己的柴房,然后锁上了门。
第46章
绿腰没空去管家里这个古怪的小叔子, 因为她收到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姐姐怀孕了!
那来传信的家丁说,家里夫人怀孕了,想请绿腰过去住段时间, 又说,夫人如今在城里吃不到家这边的旧手艺,嘴上馋得慌。
绿腰会意,这自然是姐姐要讨食了,她只管问她想要啥,她在这儿做好了拿给她。
那家丁当啷当啷嘴里倒一箩筐,倒像是吐了个厨房出来。
绿腰笑着说好好好, 姐姐这孕怀得, 跟怀了个灶神爷样的, 但心里还是很高兴。
那家丁说明早来接她。
绿腰洗干净手, 便开始下厨了。
先是一窝丝。
这个一窝丝,是个当地有名的很讲究的吃食, 又叫金丝饼, 色香味俱全,是当地过事的宴席上必上的一道菜, 只是做法比较复杂。
和面的时候加糖, 等面醒好以后, 拉成均匀的细丝,蘸足胡麻油,涂上一种特殊的香料叫作姜黄, 把千丝万缕团成形, 放进油锅里, 定型以后捞出来,趁热吃可, 冷吃也可。
其中拉丝是最难的一步,要是手艺不行,使的力不均匀,可能还没等到出锅,一窝丝就成一窝渣了,最有名的师傅甚至能拉出头发样的细丝,根根均匀,然后堆叠成型,确保口味的甜绵鲜香,入口即化,等冷却下来也能酥脆清香,金黄色的螺旋窝在盘子里,筷子一戳,就散成一堆酥末。
绿腰做这个还是有信心的,她在家的时候很小就下厨了,手艺没得说,只是嫁人之后才做的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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