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破绽34
一个令她心生寒意的猜想浮上心头──项连伊,或许也重生了。
按着这个猜想推断,那此番宴请,绝无可能是她妹妹项连青的主意!
时值仲春,悦庭柳舍清风吹拂,空气里夹杂着日头的暖意,却无端地让她觉得冷肃。
“椒椒,你记住,接下来无论如何发生甚么,都不许张扬出头。”
没来由的,清殊察觉出姐姐的异样,她从未听过姐姐用如此凝重的语气说话,难得正色道:“怎么?姐姐发现甚么不对了?”
清懿没说话,第一次抬眼,望向上首那个穿着素雅衣裙、笑容温婉的女子,目光暗沉。
良久,她轻笑了一声,淡淡道:“还记得我同你说的,齐鲁之战,鲁国避其锐气,而后伺机反扑的典故吗?”
清殊脑子转得极快,“自然记得,以弱胜强,自然先避其锋芒,再一鼓作气拿住敌方!”
“嗯,聪明。”清懿莞尔道:“女子读书能学到的不比男子少,在内宅里谁说用不到兵法?现下就是这个理儿,敌明我暗,敌强我弱,自然要权且忍让,韬光养晦。假以时日,等我们成了气候,也再不必忍她。”
虽不完全明白姐姐的话语里指代了甚么,清殊也不多问,老老实实照做了。
于是后半场的宴会里,二人俱都不作声、不出头,一心当个透明人。
宴至尾声,众人都尽兴了,再有半个时辰便可散席。
因着这雅集没甚规矩,众人吃饱喝足起身赏赏景,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吟诗作对,喝酒聊天。姐妹二人随大流,缀在贵女后头走走停停,倒比独独坐在座儿上要合群些,不那么扎眼。
她们这一群人年纪都不大,既融不进大姐姐们的圈子,也参与不了公子们的玩乐,只好聚在一起碎碎嘴,聊聊八卦。
原本也是十分融洽,却有那老熟人麻秆儿拿眼斜了斜姐妹俩,挑起刺来:“我说,某些人脸皮也忒厚,因着自个儿不成器,交了白纸,叫张郎君遭世子殿下好一通发难,怎的还有脸跟着咱们玩?”
画画之事都是一个时辰前的老黄历了,若不是麻秆儿提及,众人也快忘了事情的源头,有被她带偏了方向的小姑娘立时露出鄙夷的神情。
清殊挑了挑眉,难得不想生气。
满以为今日会圆满结束,却有人半路横插一脚,存心找不痛快。
想来也是,这雅集原本就是鸿门宴,来之前便想好要受些小罪的。可那项连青不知怎的,这么久都未出现,实在是不对劲儿。
现下那麻秆儿出面找茬,清殊心下反倒不诧异了,只觉得理所应当。
清懿更是平静,脸上还挂着羞怯的笑,面庞微红,“我们小地方来的,粗鄙不堪。不比众位姑娘们出身世家,从小便书香墨染,养得文雅大方。我自小连画笔都没握过,真真儿是怕下了笔,羞煞人啊。再来,我也没甚么见识,实在料不得后头会惹出这等祸事来。”
到底都是小姑娘们,话才听一半,心肠就软了,有个良善些的圆脸姑娘忍不住安慰道:“别听旁人浑说,惹恼世子殿下的罪哪能叫你担?分明是那张郎君自个儿说话不像样儿,你们姐妹俩只管安心跟着我们玩就是。”
清懿垂眸,再抬眼,眼圈都红了,只听她柔声道:“多谢这位姑娘。”
美人梨花带雨,端的一副叫人怜惜的柔弱模样。
即便是见过世面的京中贵女们,也不得不认,单论颜色,无人能胜过这曲家大姑娘。
只可惜,是个草包美人。
麻秆儿见众人倒戈,气不过:“是,你们都是菩萨,那我就当一回恶人,与你们撕开脸皮子说说道理。”
为清懿出头的圆脸姑娘呛声道:“你说!我看你说出甚么理来。”
麻秆儿冷笑道:“先头是谁说此番赴雅集,若能得袁公子指点才不虚此行?你莫不是忘了,袁公子最厌憎不学无术之徒罢?你同一个书画不通的粗鄙之人交往密切,难保袁公子不将你们视作一类人,届时更是一个眼神都欠奉。”
这话倒镇住了圆脸姑娘,她面色涨红,一句话也驳不了。
因着这位袁公子,恃才傲物是出了名的。他面上虽然总是挂着浅淡的笑,看上去好亲近。可若真是没眼力劲儿攀附上去,便能见识到这位公子的不好惹。再没分寸些,他便会笑着让你吃个闷亏,还得磕个头说谢谢。
原先有一桩出了名的官司,说的是宁毅侯的长兄、袁兆的大伯父,千里迢迢来京城求画,不惜豪掷万金。袁大伯父草包一个,平日爱卖弄些狗屁不通的文才,此番虽打着品鉴艺术的旗号,实则是为了有拿得出手的礼,好送出去做人情。原想着袁兆的画再怎么难求,那也是别人,他好歹沾亲带故,是他嫡亲伯父,哪怕看在宁毅侯的面子上,也得通融一二罢!
谁承想,这位爷开口就拒了,说是手断了,画不了。这骗傻子似的话术自然不能叫袁大伯父心服,左求右求,又说随便画个花啊朵的就好,还搬出祖宗家法软硬兼施,都没法子,最后只能请出长公主逼他画一张。
好不容易动了笔,擎等半个多月,袁兆才施施然递上一个漆封的锦盒。袁大伯父满心欢喜带回了任上,临到送礼前,他到底有些不安,拆开锦盒,打开一看,差点叫他背过气去。
里头哪有甚么花啊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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