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年少成名_分节阅读_第100节
终于来到最后一间平房,距离地面二米八,几个年轻的男人扒着水泥边缘,凭借手臂,腕力,腰力,看着双脚距离地面还有一米多距离,倒吸一口气,闭着眼往下一跳。
咣当一声,在地上摔了屁墩子,呲呲两声,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再见都来不及说一声,拼命往西边跑,好似后面有野兽吃人似的。
一个成功的,后面一个两个接着咣咣,闭着眼睛往下跳。
跳下之后就看着人往西边跑窜,也有那不走寻常路的,想去南边住宅区躲一躲。
胡须男好几次挨到露台边缘,探头往下看。不知道是天黑怎么滴,往下看就和看不到底的深渊一个样。
那腿软的就和面条似的,多看一眼都要跪下来。
之前哥几个喝酒,这几个还说有次喝大了一个个光着屁.股放水,然后不知道谁说的试试勇气打赌。一个个都跳了。
他是后来的,刚出狱没多久,只当这几个闲的无事吹牛皮。那平房二米八近三米呢,往下跳?开玩笑呢?不想活也不能这个死法。
万一不是脚落地,是头,脑浆都能迸一地,或者脖子摔断,这都是好的。惨的是那半死不活的,摔着腰,半身不遂瘫痪,吃喝拉撒躺床上。轻了断腿,那也疼啊。
胡须男年纪比这几个大不少,骨头没几个柔韧,身高也没这几个高挑,关键他恐高,平时站边上都胆颤,这会竟然让他跳。
害怕恐惧,犹豫的瞬间,其他人都跳完隐身在黑幕里看不到了。
楼下动静大的出奇,胡须男脚步发软的一点点走到边沿,刚蹲下要赌一把。
仰头粗喘几口气,眼睛一闭。
他什么还没做呢,后背猛然被重戳一下,人直直往下载。
睁着大眼惊呼一声,似乎只有一两秒的时间,噶擦一声,像是什么断裂声音。
胡须男急促喘息着睁开眼,他开活着,喜极而泣,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左腿脚踝骨扭曲厉害,还疼的厉害。
管不了这么多了,刚他惊叫大喊很怕引来民警过来。临走还不忘抬头往平房露台看一眼。
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是劫后余生庆幸,这会脑子晕乎乎的,似乎有些搞不明白跳下来那一刻是自己跳的,还是你这么下来的。
总觉自己还没开始跳,就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戳下来的。
脑子实在太乱了,顾不上这么多。扶着疼痛的左腿,一瘸一拐赶紧离开这里。
胡须男在向西,还是去南边稍稍犹豫下,果断选择了西边。露台由远及近有一道瘦瘦的黑影,弯腰从排水槽里捡起手腕粗细的竹竿。
举着竹竿在事先准备好的位置估摸着试探,地面有个浅坑,竹竿一端放进,一端卡着雨水出口槽,竹竿顿时被固定的死死的。
黑影顺着竹竿小心翼翼滑溜下来,临走把地面浅坑埋了。
看清楚之前人影朝着西边走的,瘦小黑影走路有些前后倾,却是走快的缘故。
胡须男趁着夜色,拖着骨折扭曲的左腿,一个劲往西边走。
平房西边距离十几米有个鱼塘,鱼塘另一边紧挨着一条宽敞的公路,是通往银山县县城的,只要成功拦下一辆车,帮忙带去县城车运站,连夜买去别的省市车票。
胡须男心里天大的侥幸,自己逃出来了。那些年龄大的工人只能自认倒霉去吧。
胡须男看到鱼塘了,只要过了鱼塘就到公路了。心里虽然窃喜,可脚上疼是真的疼,火.辣辣钻心的疼,那腿那脚全靠着自己胳膊使劲,在地上拖着走。
即使这样,大晚上夜寒如水,还是冒了一身的汗。疼的,急的,加上这几天加班熬夜身体疲倦的很,这刚死里逃生,浑身的疲倦涌上来。速度越来越慢,
手抓着左腿裤子,右脚使劲,一走一挪,费了大劲才走十来步。
实在是走不动了,想了想自己又没被抓个正着,平时他们几个也都随便喊个称呼谁知道他们叫什么?这会自己都躲的远远地。
而且大晚上的,镇上派出所能出动民警恐怕没几个。还要查看库房里那些东西,哪还有人力来追人,就是有也要等明天天亮了。
越想越心安胡须男,腿疼的实在受不了,赶紧在路边池塘的树下歇息一会。
很想学着电视里人给自己的脚正骨,不都嘎吱一声掰正。可手刚一碰到脚上,顿时钻心的疼,碰不得。
间隔不远,能看到前方公路开着夜灯的汽车呼啸而过,胡须男手扶着树站起身,脚疼的吸了一口凉气,顿时呛到嗓子,暗夜里咳嗽好几声,嘴里咒骂一句,“真他.妈倒霉。”
胡须男靠近路边走的,鱼塘岸边上间隔一米种植一颗观景树,快立冬的天气,树叶还是茂盛,像冬青一样。
树荫下行走,就是路上有人过去都注意不到,实在是太阴太暗。
胡须男走几步就要停一停,歇一歇,伤脚是个累赘,想到其他几个人快的可能都离开这里了。心里更是气恼的厉害。
鱼塘靠近路边位置为了美化好看,边缘是嵌石头面的,胡须男猛地听到身后噗通一声,有石子滚落入水的声音。
心里猛地一提,小心翼翼的往后瞄一眼。
黑漆漆的,除了刮来一阵夜风抖动的树叶哗哗声,似乎什么都没有。
自己吓自己。
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瘸着腿继续往前走。
可还没走两步,手还没碰到另一颗观景树,只感觉身后有东西猛地用力。
整个人踉跄的向一边倒,慌忙的伸着手想去抓什么,双手在空气中胡乱抓了几把,什么力都没借到,人仰着面,后背跌入水中。
深夜里,就听到噗通一声巨响,黑夜里溅起无数水花。
胡须男掉入鱼塘,惊慌失措的喊着救命,扑腾扑腾的在水里闹腾,尖锐刺耳的呼喊声,像是要划破天际。
“救命咳咳咳,救救命啊....救命。”胡须男在水里起起伏伏,只感到鱼塘边缘挣扎着似乎想要靠岸,越来越远。
“咳咳咳,有人吗,救命啊啊啊,有人掉水了.....咳咳咳救命。”
呼喊的声音隐入水里,扑腾的水花越来越大。
岸边藏在树荫下的黑影子完美的融入其中,也不知道何时离开的。
“救...救命啊咳咳咳咳咳......呜呜,咳咳....救人啊....”
*
徐万里这会呆若木鸡的站在边上,看着名义上的二婶似乎泄恨一样的扇打昏迷不醒徐二虎。
“混账玩意,死了吗你?”连着打了三个巴掌,又是掐人中的,又是捏鼻子的,徐二虎总算清醒过来。
人像是喝醉似的,蒙圈状态,抬手摸了光头几把,又转头看看四周。那双老鼠一样的豆粒眼睛看到一旁站立的徐万里。空白的神情猛地狰狞起来,霍得起身抓住徐万里的脖子。
“狗东西,你他.妈想要害死老子是不是?”徐二虎今天吃了大亏,恨不得眼下就把徐万里掐死。
民警和旁边居民都看着赶紧劝他松开。
徐万里挺着脖子叫着,“害死你?我就不去找二婶救你?”声音粗重却是十分委屈的,垂下的手掌还不忘记拉扯裤子,裤腿往上露出一片破皮。
这会平房门口灯打开了,门口光亮。
只看到徐万里两只膝盖处蹭了不少灰,旁边者一看到浑身刺青一脸横肉凶相的徐二虎威胁一个孩子,有些看不过眼。
“你这人什么脾气,你看看这男孩腿,怕是跑太快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就是为了找人救你,结果你这人不感激,还恩将仇报。”
徐二虎低头看了眼,确实膝盖小腿跄的厉害。撇了下嘴巴,手松开。
冲着站旁一位民警说,“这里面有人造假酒,里面全是造假的东西。”
妈个蛋的,长年打鹰让雁啄了眼。徐二虎心里窝着火呢。
徐万里悄悄退出人群,索性观众点都是从里面带出来的那几个造假工人。
扭头四周看了眼,没看到婷姐和阿圆。
平房里搜到打量瓶装假酒,光是装箱的就是几十箱子,大量的空酒瓶子,空酒盒子,印刷好的粘性贴标。
根据里面工人指证,假酒成本就是酒精兑水再加一种口感添加剂,几个工人各司其职,因为不敢找太多工人,一直就他们几个晚上偷摸来这里上工。
这一片平房忙碌大晚上,把里面的东西查封起来,大门上全部贴上了封条。
天刚亮的时候,还能看到有民警不段出入这里,把里面的造假东西清扫一空。
南边的居民好奇过了瞅一眼,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都听到了。没想到平时安静平房竟然是造假窝点。
中午靠近平房的商业小吃店里,
周方圆平常的走进去,点了一碗面。
大中午的,面店有人,正说着隔壁平房晚上发生的事。“夜里就听到动静了,吵的厉害,我还想怎么着了。白天一起来就说后面平房造假酒。”
“不是说就逮了几个造假的工人吗?”
“哪是啊,这平房主人今个都被叫去派出所了。不对,听说这造假案子转上头去了,派出所人力不足,有县里公安局处理。”
隔壁一桌两个中年男子说的热烈,他们隔壁的一个小年轻听得热乎,跟着插嘴说,“我还听说,在西边鱼塘有个人逃跑匆忙,不慎掉进去了。”
“死了没?西边那鱼塘可够深的,旁边镶的石头,那坡度掉下去可爬不上来。除非能游到另一边去上岸。”
“差点,晚一秒人就没救了。鱼塘临近冬季要捕捞,夜里不是有人电网拉鱼吗,老孙头就承包鱼塘的,天天夜里不回家守着。他昨个睡得死,等人醒,掉鱼塘那人都沉下去了,亏着老孙头捞得快,送镇医院晚一秒就说没气了。”
“那这人还能接受调查吗?”
“屁啊,听说脑子进水人就一口气在,话都不能说,就是不进监狱人这辈子也废了。还听人说这人刚出监狱没多久,你说说这真是那什么.......”
“那就是半死人了,天黑看不清急的逃命,那想一脚踩空结果还是去了半条命。”
吃面的人都一阵唏嘘,
临近门一桌的女孩,把桌子上本子铅笔全都收进军绿色挎包里,碗里一根面条没剩吃的精光,走前把钱放桌上,“老板,面钱放桌上了。”
“听说跑掉那几个人也已经有方向,公安局正在抓人呢......”
周方圆走出面店,抬头看了一眼,阳光暖和的,照在身上突然有种浑身懒洋洋的错觉。
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最近一直忙着,精神紧绷着,突然放松下来,就很想睡一觉。
来回奔波,周方圆觉得自己腿似乎也在抗议,走的很慢,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行走间身体的不协调。
心里不仅郁闷,看样子今后她要多注意了。在这样几次,她的腿可能真要废了。
面店老板来收钱,往门口看了一眼,就看到瘦瘦高高的女孩,腿脚微瘸走的极慢,“好好女孩,长得也不错,就是腿脚不好怪可怜的。”想着下次再来吃面,就不收钱了。
徐万里蹲在羊肉馆附近,昨个他被徐二虎拎回家。徐二虎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他是追着徐万里过去的,怎么那么巧?
“二叔,我总共就来过镇上二次。”徐万里皱着眉反复就一句话,“我镇上都摸不清楚,天黑我就瞎跑。”
这话,徐二虎信的,实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不过徐二虎还是把徐万里狠狠教训了一顿,补了几下。出来的时候脸都肿了。
天也快亮了,就蹲在之前墙边等人。昨个他没回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等到羊肉馆开门,胡玉婷来上工就看到墙角蹲着打瞌睡的徐万里。没喊他,自己打着哈欠忙着把店里活赶紧收拾收拾。
结果昨天夜里镇上造假酒的事太大,几乎一.夜之间,好像就传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