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条咸鱼359
仅仅十天,大司徒拿下了延夏两州,速度不可谓不快。
显然,大司徒野心勃勃,早就做好了称帝的准备。
余弦捏着密函,对商队首领挥了挥手,示意他先行退下。
密函上的墨字好像活了过来,钻进余弦的脑海。
她轻捏着眉心,始终想不通宁秋到底是怎么确定大司徒会自立为帝的。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
大司徒动了,大司马和东边的彭氏肯定也要动。
苏义自然也会动。
如今对乡君府威胁最大的就是苏义。
余弦和宁秋都曾经猜测过,苏义很可能会与北方草原上的胡族联手。
等到宁秋驰援一线关回来的时候,这个猜测终于得到证实。
攻打一线关的一万兵卒,半数是朔州军,另一半则全都是草原胡族!
苏义和草原胡部的联系,竟然已经深切到了这种地步。
二十多年前,先帝击退草原四部联军,并非是简单击退。
而是差点攻破了鲜卑族的王庭。
草原部族逐草而居,明面上没有固定的城池,实际上他们会选定几个位置,每年在其间轮换。
当年先帝是有奇人带领,这才误打误撞攻打至鲜卑族王庭。
鲜卑族是四部联军中实力最强的部落,当初四部形成联军南下也是以鲜卑族为首。
四部联军败落,鲜卑族的王庭都差点被先帝碾碎。
自那之后,草原胡部就十分安分。
但二十年休养生息,昔日被打断尖牙的狗,如今已经重新恢复成贪婪的饿狼。
苏义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这么简单的道理,苏义不可能不知道。
但他仍旧这么做了。
余弦不得不承认,宁秋之前说得对。
苏义称霸一方乃至称帝的决心,比她想象中大出太多。
若非一线关建立在重重山峦之中,易守难攻,除了关口之外没有其他可行之路。
一线关恐怕就要被朔州军拿下。
葛律带领的两千府兵,和宁秋后来带去的三千人前后夹击,折损了数百人手,才终于将朔州军急退。
宁秋回来的时候,又过去了四天。
这四天时间内,大司徒自立为帝的震波彻底扩散开来。
大司马陈兵汾州、晋州,以勤王为名,与大司徒隔着黄河形成对峙之局,
包括齐州、青州、沧州等在内的鲁地,以彭氏为首,依托坞堡防守,同样打出了勤王的旗号。
早就野心勃勃的苏义,自然也没有落下,就连与苏义结盟的鲜卑胡族,也装作忘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场场血战,提出拥立先帝这位“天可汗”的血脉,直言大司徒乃是乱臣贼子。
除此之外,那些分散在各地的世家大族,也纷纷传檄唾骂大司徒窃国当诛。
他们先后组织部曲府兵,聚兵防守戒备,一时间,整个大地都乱了起来。
这场等待了三年的分裂,最终还是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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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四年时间是如何度过的,余弦大部分已经记不清了。
因为她太忙了。
大司徒自立为帝后,乡君府也混在众多势力中,举起勤王名号,将自家势力摆在明面上。
但随即她们就遭受到苏义的直接针对。
苏望南死在余弦手中,苏义忙碌一场,只拿下半个代州。
原本苏义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做的手脚,如今乡君府一露面,苏义就锁定了目标。
两边之间的恩怨,已经比山高比海深。
更何况,乡君府所在的右云乡,北临云州,东临易州。
只要苏义还想要占据云朔两州以南的区域,他就无法忽视乡君府。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代州之战后,乡君府和代州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内,就遭遇四次围攻。
两次是从云州南下的云州军,两次是从奇妄山西北而来的朔州军。
守孝期间的安稳生活一去不复返。
余弦和宁秋分作两方,带领府兵抵抗敌军。
那段时间,余弦睁开眼睛就要骑马赶路,闭上眼睛的时候正在山野之间修整。
余弦身上多出了一个又一个伤疤,府兵对她的认同也一步步攀升。
只是乡君府人手还是太少。
支撑了小半年,乡君府也只能将代州三分之一的地界收拢到手里,无力顾及更多的地方。
好消息是,范春来终于不用纠结了。
四方对峙的局面形成后,天下彻底大乱。
到处都是流民,从云州朔州而来的流民,从代州西北方向逃过来的流民,还有易州的流民,直接搅乱云易五州。
范氏已失去投效大司徒或者大司马的机会,彻底无法离开代州。
为保家族安全,为了自己的性命,范春来终于携家归附乡君府,成为了乡君府中第一个有品级的将军。
范春来这人在军事上的才能虽只算及格,但在政事上倒是十分有眼色。
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品级而大胆插手乡君府的军事。
而是压制族人,按照余弦的命令四处收拢流民,训练府兵。
等到秋日来临,苏义迟迟无法打下以右云乡为中心的半个代州无奈撤兵的时候,范春来已经帮助乡君府收拢了四千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