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男主演戏了
“砰”的一声。
楚矜言似乎终于支持不住了,他从椅子上摔落下来,有些颤抖地蜷缩着身体。
皇帝却突然感觉身上一紧,低头一看,那只颤抖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衣摆。
“我知错了……”
那个孩子终于抬起脸来看他,在他面前露出泪痕交错的脸,好像执拗的野兽终于肯暴露出自己的弱点。
“我错了……”楚矜言喃喃着摸出一块令牌,“投珠阁的人,并不知我的身份,他们只听……听此号令,您拿去……”
楚既明咬了一下后槽牙:“你以为,我是贪图你这点……”
“放过……我的母亲吧。”
楚矜言定定地看着他,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神,让那其中的色彩似乎充满脆弱,又似乎看不分明,楚既明在突然之间感觉心里像是空了一下,喉咙里涌上一股难言的恐惧。
楚矜言攥紧那片衣角,很恭敬很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母亲她也,知道错了。”
“求你,饶她一命吧——父亲。”
第81章 男主演戏了
皇帝站在那里, 整张脸都藏在月光之外的阴影当中,他在听到楚矜言的请求后居然一时没有反应,倒像是愣在那里了一样。
他有点恍惚:这好像是第一次——不是说他有多稀罕, 但他不可避免地注意到, 这是当年宫变之后的第一次。
在他狠心对待他们母子,亲口说出“不许叫我父皇”之后的第一次。
楚矜言又叫了他一声“父亲”。
在此之前, 不论处境有多艰难,不论被打压到如何抬不起头来的地步, 他也始终执拗地君臣相称, 从不曾逾矩一步。
这有时让楚既明恼怒, 有时又让他觉得好笑:这无非是最无力而幼稚的抵抗,在以一种故作轻松实则在意的姿态试图告诉他:我也不在意你。
但太过刻意,太过执拗, 便反落下乘,反倒显出在意。
但他同样也没法装作完全没有被这种微弱的抵抗刺到,那一声声生疏的称呼都在刺痛他,尤其是在这个孩子显露出他惊才绝艳的优秀之后。
每次奏对, 每当他稍微有些心软、有些欣赏或有些正面的感情涌现时,楚矜言便偏偏要以这样不讨喜的方式,提醒他当年发生的一切。
提醒他是如何被最爱的女人背叛, 如何遭受了耻辱的蒙蔽。
也提醒他,这个在所有儿子中明明是最优秀的年轻人,偏偏就不是他的血脉。
而这一次, 楚矜言终于认了输、低了头, 在他面前把那份执拗而幼稚的骄傲打破了。
却是为了给他那个不要脸的母妃求情。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朕……何时要对你母亲如何了?”
过了良久, 楚既明才缓缓开口,却偏着头, 没有再与楚矜言对视。
楚矜言轻轻拉扯了一下嘴角。
“您……如果愿意放她一马,臣感激不尽。”
他那样激动和脆弱的表现好像只呈现了一瞬间,很快又恢复了景元帝记忆里最熟悉的模样。
皇帝莫名意识到,这个孩子一直以来都很擅长忍耐。
不论是对于疼痛的忍耐,对于愤怒的忍耐,还是从前,对于楚知行的挑衅、陷害的忍耐。
他作为最高高在上的旁观者,又怎么可能真的从来没看出大儿子的小心思呢?
楚矜言在他的印象中,一直都是城府深沉的,像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可现在突然看到他难得激动的样子,才突然发觉,“忍耐”——从来都是最无奈时不得已的选择罢了。
就像现在,在失控过一瞬间之后,他又开始“忍耐”了。
甚至看不出来他还正被毒药折磨着。
“你身体不好,便卸了任,多在府中养着,也好陪陪你母亲——我见太医诊治的脉案,近来似是愈发不好,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
楚矜言心中一凉,垂下眼睛:“是。”
这个他叫做父亲的人,最终还是没有出乎他的所料。
他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不是该早就认清楚事实了吗?他早该知道楚既明是个怎样的人,也早看出他派千牛卫去郡王府,安得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怎么到了如今,竟会仍有失望之感?
这种有希望而生的软弱情感,实在不该出现。
很显然:皇帝生了杀心,他不想要郑玉淑继续活下去了。
从前一阵子开始,楚矜言便接到情报,宫里派了太医,美其名曰恩赏,常常去郑国公府中为他母亲诊脉。
那时他立即提高了警惕:他早防着景元帝是个多小心眼的人,在那样的情况下与自己做了交易,后续的情况发展却并不尽如他的意,他仍能满怀宽怀大度之心才奇怪。
楚矜言记得这个游戏的设定,郑玉淑是楚既明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即使他的爱充满自私和猜忌的独占欲,这一点也不能否认。
也正是因为这个,楚知行的计谋才如此狠毒又如此有效。
让深刻的恨意持续了将近二十年都不能放手,这样的皇帝,又怎么能忍受他所以为的野种的“胁迫”,放郑玉淑出宫去安度晚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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