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11
三天里汤姆都防着有警察来找自己的麻烦,毕竟孤儿院失火,而自己作为孤儿院的一员,应该会被接受调查才对,调查后再被送去别的孤儿院,或者找合适家庭收养。
但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汤姆,汤姆有些怀疑是纳吉尼做的好事,出言询问却也没有回话。
除了偶尔的发布任务,纳吉尼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汤姆有时候都错觉自己其实就是生活在这里的一个普通学生——如果不是以极缓慢速度增长的魔法和过去的记忆提醒他,他曾经是英国魔法界让人闻风丧胆的伏地魔的话。
他时不时回忆起纳吉尼那天发布的任务:调查孤儿院起火的原因。
这是一条口头发布的、描述非常简单的任务,但是三天来,汤姆时不时去孤儿院的废墟看一眼,每次那里都有人,有时是警察,有时是孤儿院的修女,汤姆找不到机会靠近那栋建筑。
找不到混进去调查的机会,汤姆也就只能草草放弃,回彼得家,策划着以后自己该怎么做。
事实上,纳吉尼也纠结极了。
他在给汤姆发布任务的时候,给过汤姆一个提示:调查监控摄像头。
纳吉尼却没想到,汤姆生活在麻瓜世界的时候还是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他还不知道监控探头是什么东西。来到2020年后,还没有发生什么事让他接触到监控探头,所以汤姆也就无从得知,怎么从这个缺口调查了。
任务就这么拖着,拖到了三天后。
迟迟等不到任务进展,纳吉尼终于沉不住气,给汤姆布置了截止时间。
四十八小时之内,如果再调查不出真相,汤姆就要失去他一半的魔力。
这样的惩罚无疑是准确抓住了汤姆的痛脚,刚刚恢复的百分之一魔力还没焐热,就要再失去一半,汤姆绝对不能忍受这样的惩罚,重压之下,他也终于行动了起来。
——他首先想到的是,求助彼得同学。
彼得进来总是偷偷摸摸的,上课就在抽屉里搞他的蛛丝小发明,回家之后的晚上,十有八九又会偷偷溜出卧室。知道汤姆清楚自己发生了变异,彼得每次行动就会更加轻手轻脚,以免被汤姆发现自己的踪迹,但是千算万算,彼得算不出自己好心收留的是个巫师,每次彼得弄出动静,汤姆总能察觉到。
于是这天晚上,彼得刚刚蹑手蹑脚关上了自己的窗户——如果这时候有邻居探头出来看的话,就会发现他们可爱乖巧的邻家小男孩彼得同学,正手脚并用贴在墙上,身着红蓝色卫衣和紧身裤,脸上还套着红头套加黑色墨镜,活像个变态壁虎。
彼得趴在墙上,正要一跃而下,就听到自己身侧传来了懒洋洋的打招呼的声音。
“嗨彼得,这么晚了,去参加晚会呀?”
彼得吃了一惊,一个没控制好,大头朝下掉了下去,所幸在空中他调整好了姿势,稳稳落地。
彼得恼怒地看着自己这会儿笑的乐不可支的租客:“汤姆!不要故意吓我!”
汤姆原本还站在窗户后边,这会儿却跨上了窗台,朝彼得说:“接住我。”
说着他纵身一跃,从三层楼的高度跳了下来。
彼得吓得浑身汗毛倒数,一脚踏在墙壁上用力一蹬,反身跃起正巧把坠落的汤姆接住,怀里抱了个人,落在地上还是悄无声息的。
汤姆从彼得怀里跳下来,怡然自得地拍了拍起皱的衣角:“身手不错。”
小蜘蛛双手握拳,无声地崩溃了三秒钟:“汤姆!!”
“怎么了?”汤姆挑挑眉。
“你不能拿你的生命开玩笑!”彼得一脸严肃地警告着,“你不能因为年纪小,就觉得这样吓人很好玩,万一我没接住你呢?摔断胳膊怎么办?”
汤姆翻了翻眼睛:“嘿,我比你还大一岁,而且,你怎么可能会接不住我?火场里我就见识过你的身手了。”
他隔着面罩捏了捏彼得的脸蛋,可惜道:“干嘛用面罩,原来多好看。”
彼得的声音结巴起来,如果不戴面罩的话,就会被轻易看出他已经脸红了:“不是……你别瞎说,我怕别人认出我的脸。”
“你这是要去哪儿?”汤姆好奇地歪了歪头,“大半夜偷偷摸摸的,还不能让别人认出来?”
彼得这才意识到,自己今晚的行动是不能被汤姆看到的,顿时开始把汤姆往家里推:“你快点回去,我要做的事很危险,你不能一起去。”
汤姆不紧不慢道:“再推我我喊本叔叔了。”
彼得触电一样放开了汤姆,愤愤地瞪着他。
“走吧,一起去。”汤姆跟得逞的狐狸似的露出得意的笑容,彼得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十五岁的小孩就算变异了也是十五岁的小蜘蛛,那里说得过汤姆,最后还是垂头丧气带着汤姆一起,走向自己今晚的目的地。汤姆已经用口罩和帽子把自己的脸挡住大半,如果不是很熟悉他的人是认不出来的,彼得的蛛丝发射器已经做好了,两个人在阴暗的小巷里穿行,彼得时不时带着汤姆荡一段路,很快,两人便来到一片汤姆此前从未来过的区域。
和中心高中或者彼得家、孤儿院所在的区域不同,这块区域明显不属于富人,墙壁上满是没有章法的涂鸦,甚至墙面上还沾着暗色的血迹,街道上挤满了低矮陈旧的小楼,汤姆不由得好奇,彼得来这里是想做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