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晚归人 (十)
易渡桥抬眼,眉心一点赤红非常。
“谁告诉你我是岑小眉的?”
第96章 晚归人 (十)
想来张乾死也不会想到, 堂堂枯荣峰主竟然能屈尊和鬼尊联手,只为了抓他一个凡人。
烟云楼的地牢成了张乾作茧自缚的囚笼,往日里供他端坐的软椅坐在了易渡桥的身子下边, 天贶站在她身边扇了扇风, 试图将地牢中散不去的血腥气扇散开。
易渡桥微微仰头,与墙上的张乾对上了眼。
张乾的形容堪称狼狈, 高高竖起的发冠早就不知道被易渡桥的剑气扇到了哪个角落里,头发枯草似的垂落下来,遮不住他憔悴而惨白的脸色。
“别想服毒自尽那招了。”
下巴被一只手轻巧地卸了下来,天贶的身影仿佛鬼魅, 一眨眼就到了张乾的面前。他比张乾要高上半头, 居高临下地说道, “刚才就被崔漱冰救回来过一回,你是想再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滋味?”
待他说完,易渡桥才装模作样地隔空点了点他:“直呼崔峰主名讳, 没大没小。”
天贶低眉顺眼地配合道:“我知错了。”
他对人像有两副面孔, 这边刚装完乖觉,那边便又瞪了张乾一眼, “审你半天了还不说, 真想把你们愁杀人那点破事烂肚子里?长虫了都出不了声响!”
张乾:“……”
他这会是真要“目眦欲裂”了, 眼睛瞪得和看门的石狮子无甚两样,血丝细密猩红。那下巴被天贶一手卸了直淌口水, 就算他想说也说不出来。
易渡桥他们两个就是特意折磨他来了!
易渡桥或许没有这般心思, 但天贶有。
一肚子坏水开始翻腾,他故作不解地在张乾面前踱步片刻, 直到淌下来的口涎沾满了衣襟,天贶这才后知后觉地一锤掌心, 引着灵力把张乾的下巴托回原位。
明明天贶眼里尽是恶劣的笑意,他背对着易渡桥,话音出口时的语气却分外无辜,小白花似的:“哎呀,你下巴被卸了怎么不同我说,这不是忘安回去了吗。忍着点忍着点,马上就好了。”
张乾:“……”
他满脸都是生无可恋,任由下巴处的骨头一阵乱响,归回原位。
张乾吐了口口水,含混不清地说道:“我不会说的。”
天贶敏捷地往旁边一躲,闻言平静地“哦”了声。不等张乾再说些什么,他拿起张乾的手,瞬息间折断了五指的指尖。
五指连心,被天贶从骨头缝里边生生震碎,就算是炼气修士也要痛得皱一皱眉头,何况是张乾。
愁杀人的寿元长不假,但归根结底这副身子骨也是属于凡人的,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只闻痛呼响彻整座地牢,天贶连眼皮都没眨,自顾自地拿起他反抗不得的另一只手。
就在这时,地牢的门开了。
新鲜的空气和光亮一同涌入,将空中翻卷的灰尘映得明晰可见。崔漱冰扶着栏杆走了下来,在看见易渡桥与天贶二人之时不着声色地顿了顿:“崔某不请自来,实在唐突。”
“知道唐突还要进来。”
天贶不爱听他这套,被易渡桥一个眼神制止了。她未曾起身,只向崔漱冰虚虚做了个礼:“崔峰主身体可有大碍?”
崔漱冰笑道:“不过是被暂时封了经脉,无妨。”
微弱的□□传来,崔漱冰面色不改地向张乾的方向看了一眼,先被他鲜血淋漓的手指吸引了目光,“这是?”
易渡桥知道他是如何的性子,连处刑鬼修的场面都没去看过,遑论刑讯逼供。她平声道:“不过是断月山庄的一些小手段,恐污了峰主的眼。”
“叫我饮眇便是。”
这些年过去,易渡桥还是改不掉叫他峰主的习惯。崔漱冰好似只是随口一提,接着说道,“我活了百年,哪里会看不得这些,莫要担心。”
天贶的心底下连连嘟囔谁担心你了,白眼要翻到天上去,但易渡桥既然默许了他也只得照办,接连捏碎了张乾的所有指骨,又摸出颗丹药往他嘴里塞,吊着精神省得昏了。
他对崔漱冰无端的敌意化作了施加在张乾身上的折磨,天贶笑了一声:“这可是我们断月山庄的丹药,保你一口气还是成的。还不说吗?”
张乾不出声,他便不停手。
杨柳剑气挑开了张乾的襟口,从锁骨开始,薄且细的肉片便□□脆利落地割了下来。天贶颇有耐心,还给他的肩头打了个花刀——砧板上的肉似的,半柱香后,张乾连痛呼都发不出来了。
他的整个左臂连带着肩头都被削得只剩白骨,鲜血和白肉掺在一起堆在地上,被天贶一脚踩扁了。
他舔了舔唇面:“说不说?”
崔漱冰一直以为他算是见多识广,此刻却也难免被此等酷刑惊了一惊。在他的眼里,徐青翰不过是个太过贪玩的后辈,和这等残忍事端断断挂不上钩。
这就是凶剑的剑灵吗?崔漱冰下意识地看向易渡桥,都说剑随主人。想来也是,若没有这份狠戾在,易渡桥恐怕早就被拆成了骨头吃得干干净净了。
天贶浑然不觉他在崔漱冰的眼里是个什么形象,在酷刑折磨之下,张乾总算松了口:“我……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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