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57
“叫你引路你便引路,废什么话?”侍卫低斥一声,生怕驸马又要闹起来,在他这儿出了什么事。
小厮无奈应是,跨上马车,朝车夫吩咐:“去别院。”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晏洄头倚在车上,头昏沉得有些发蒙,可想着小厮方才的话,心又忍不住提起。
他手放在腿上,紧紧抓住腿上的衣物,头往车窗处靠近,靠着窗外漏进来的冷风醒神,脑子一片空白
天很暗了,别院周围一片沉静,马车停在院子里,不需人提醒,他扶着车自己跨了下去。
“驸马,这边请。”小厮在前引路。
他听着人声,杵着盲杖快步跟上。
寂静的夜里,凌乱的盲杖哒哒声尤为明显,回荡在空荡的院子里。
小厮停了脚步,推得门轻响:“就是此处。”
为何没有声音?不是在聚会吗?
他脚步一顿,心慌得厉害,被门槛绊了一下。
小厮急忙扶住他:“驸马当心,是在二楼,楼梯在前方,不若由小的背驸马上楼?”
他重重拂开胳膊上的手:“不必,你在前引路便是,我能上去。”
小厮不好再劝,只能走在前面。
他快速摸到楼梯扶手,一手扶着扶手,一手杵着盲杖,急匆匆往前赶。
可他毕竟是看不见,任凭那根盲杖戳得如何凌乱快速,他的腿脚也未能跟上半分,小厮早就到了二楼,他还在楼梯上苦苦挣扎。
许久,他摇摇晃晃跨上二楼,抬臂擦了把额上的汗,虚浮着声音道:“继续带路。”
小厮垂着头弓着身往前走:“在二楼最后一间。”
还是没有任何声音,安静得像已歇下了。
他屏住呼吸,不敢打破这寂静,收了拐杖,轻步朝前走。
直至小厮停下,他也停下。
小厮没帮他推门:“就是此处。”
他缓缓伸出手,在空中颤了颤,轻轻推开那扇门。
酒气迎面而来,仍旧没有任何声音。
他已察觉到什么,太阳穴往外突突地跳,他驻足半晌,还是跨进门,慢慢摸索进去。
小厮没有跟来,他一人的脚步声在夜中不停放大再放大,每一步都像踩在他自己的心上。
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风,将室内的纱幔吹起。
纱幔胡乱舞着,拂在他脸上,从他鼻尖下掠过,是一阵清香。
他抓住纱幔扔在身后,跟着香味往内室走,柔软的地毯阻挡住他的脚步声,像踩在云上。
忽然踩到什么物件,他弯身捡起,那是一条女子的腰封,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缀着几颗珍珠。
他指尖颤了颤,没敢抓紧手中的腰封,也没敢再往前走。
静得如潭水一般的屋里,轻微的呼吸声传来,听得他心尖发颤。
他抬起步子,突然不知该如何放下了。
踌躇很久,他挪过去,停在架子床外,掀开帐子。
熟悉的气味往他鼻尖里钻,他脑中一片空白,手无意识松开,盲杖咚一声掉在地毯上。
“什么人!”孟昭远先惊醒,将怀里的人护住,抬头看向他。
他没动,如湖水般的眼眸只盯着床里,颤着手越过床外的人,放在姬然肩上,轻轻抚了抚。
刺骨的冰凉将姬然惊醒,她缓缓睁开眼,在幽暗的室内,对上那双明亮的眼。
她有一瞬的茫然,晏洄站在那儿,那她抱着的是?
她钝钝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孟昭远,吓得往后一躲,躲开了孟昭远的怀抱,也躲开了晏洄的手。
那只瘦得骨头全突出来的手在空中颤了颤,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可最后只是默默收了回去。
晏洄挤出一个笑,眼泪从眼中陡然坠落,他踉踉跄跄转身,脚步凌乱着逃走。
姬然一惊,方才的事一件件往她脑子里灌,可她惊慌失语,半晌说不出来话来。
“殿下。”孟昭远要牵她。
“滚开!”她猛得一躲,醒神一些提着裙子要往床下跑。
孟昭远抱住她的腰:“殿下……”
她死死挣扎,将人甩开:“你给我滚!”
“方才殿下饮了酒,我已与殿下有了肌肤之亲,殿下难道要这样离去吗?”孟昭远坐在床上,看着她焦急穿鞋。
她拿起床上的腰封,快速系好,毫不留情走掉:“我没有饮酒!”
“殿下!为何他行我不行?”
她脚步未停,急急跑出内室,凌乱的发在空中飞舞。
孟昭远起身追出去:“殿下!他做得到的我也可以做到!殿下为何不能看看我呢?”
她咬牙回眸:“从此我们一刀两断,再不必相见了!”
孟昭远从那眼神中看到了恨意,心跳全乱了,高声道:“是陛下!此事并不是我主谋,是陛下要他死!自他那日去过国公府,国公便再无忌惮,他父子俩不臣之心路人皆知,殿下还要袒护他吗!”
姬然脚步一顿,将腰间的香囊重重扔下:“我从未对你有过任何心意,我不爱你,你爱的也不是我这个姬然。”
“殿下如何得知我爱的不是现下这个姬然……”他脱口而出。
可人已跑出门,徒留一抹妃色背影。
姬然冲出门,左右寻了一圈,找到楼梯时,晏洄已往楼梯下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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