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这四周都是结界,仙君既不是太子的人,又怎能破除结界?阁下何方神圣……”
叶重阳哪里由得他多话,连出狠招。对方却只一味狼狈躲避,并不回击。“仙君容禀,我其实没见过那信物,我也不是太子的人……”
叶重阳听了便罢手,命他近前细问端的。
那将官已是灰头土脸,忙过来道:“佑圣真君是我们主帅,我是他的副手。日前真君受太子殿下召见后失踪,几日后太子帐下的伯阳子传谕道,真君业已犯下重罪,遭贬谪下界,我天河水军受其牵连,不得走动,他于是弄出这个魔障结界。将我们囿困此处。”
叶重阳这才恍然大悟,琼旲定是游说佑圣真君助自己造反未果,从而将其罚至下界,欲在凡间除掉,再将他不知底里的部下囿困住。今日伯阳子命人来此搬兵,大约是要用什么将功折罪的由头来诓骗水军替自己卖命了。
叶重阳将折扇在掌心捣了数下,心焦道:“说不得,你主上那里受困,生死是难料了。”
那将官忙道:“主帅下界时,是降星在邯国宫城之内。仙君方才说邯国有位天神转世,真身临凡。莫不然就是我家主帅了?”叶重阳听了,瞪圆了双眼,竟有这等天缘凑巧之事,方才他不过拿戍王做个幌子,难不成无意中被他言重?戍王这小子自幼多苦,命犯孤星,古怪以极。想必有一番道理。这戍王怕不是别个,正是佑圣真君下界投身。
“好啊!”叶重阳抚掌大笑。初初还怕他是琼旲一党,这一来,十足十的同袍了。“你家主上功行将完!我奉佛旨接迎。”说毕叶重阳忙授于那首领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速速迎真君销劫归真。”
第200章
叶重阳携着佑圣急急赶回,看那边水升火舞,刀鸣斧锵。正杀得乾坤颠倒,鬼泣神嚎。
“真君,快掣出皂雕旗。”
佑圣一点头,将手横空里一挥,一面大旗便以遮天蔽日之势呼喇喇展开。
众人剑戟光明,枪刀幌亮地斗战正酣,忽而瞧见这一幕,都知是佑圣真君的天河水军来了。
再看那厢里翻云使雨,播土扬沙,八万水军欺山轧海而至,翻翻滚滚好似一锅沸汤自穹顶往下倾倒。
佑圣九霄空里伫立,朗声道:“昆吾军众兵将听着,琼旲失道,谋篡君位。尔等速速罢战,勿要党豺为虐。迷途知返的,一概不究,如若不然,皆按邪魔逆贼论处!”
一连复述数遍,兵戈之声渐渐止息。昆吾军个个束手,以求宽恩。
琼旲见状,仰面嗥啸一声,现出龙身法像,欲破云而出。木惜迟掣剑劈面相抗,被他震退数丈。南壑殊迎头阻住,飞身往其颈项上击刺。
那龙身一折,避其锋芒,龙尾一甩,向南壑殊面门猛击。众人都相距甚远,不及援手。眼见南壑殊顷刻间落了下风,都暗暗心惊。却不想半空里又游来一尾青龙,与琼旲缠斗在一处,竟是以命相博的架势。
双龙身形巨大,缠斗间引起狂风,竟有掀翻五岳,颠倒乾坤的力度。一时间鳞甲乱飞,血雨腥风。
南壑殊一眼认出端静,见她已重伤浴血,仍毫不惜命。大声向空中道:“端静回来!”
那青龙恍若无闻,原来她已知南壑殊心意无可挽回,只盼能救他于危急。若有幸因此死去,便得以在他心上永远留下烙印,因而抱持赴死的决心。她一面与琼旲拚命,一面听得南壑殊忧急的呼唤,只觉甜蜜,心里想,他是挂念我的。
两尾巨龙越战越远,那琼旲摆脱了端静的纠缠,往远处逃窜。公主力尽,摔落在地,勉力恢复人身,衣裙早已血迹斑斑,可见伤重如斯。南壑殊赶过去扶起端静靠在自己身上,轻轻叫她。端静缓缓撑开眼帘。
“我知道,你怨我……你怨我没有在父亲面前替你说情,是不是?”
这一问有多天真,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少女。可她却用这样荒唐的理由,去逃避那个最简单的答案。即便已为他做了所有的事。好的,坏的,善的,恶的。只要能让他牢牢记住的,她都为他去做了。她情愿相信自己对他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只要再为他多做一点,再多一点,就好了。
只是来不及了。
这边厢琼旲向云下逃窜。早有佑圣真君手持玄天剑阻住去路,“可往哪里去!因我不肯助你逆天作乱,你这厮便弄计诓我下界。那个千沧也是你的手笔罢!让他的业火伤我精元,将我永困人间!”
叶重阳早已赶过来与佑圣并肩,厉声道:“昔日天族太子琼旲,你可知罪?”
琼旲收了龙身,恢复本像。面上似罩着一层寒霜,并不答话。
叶重阳双目灼灼盯着他,朗声道:“罪其一,淫辱庶母,暗结孽胎!”
即听了这一句,琼旲双目霎时血红,发疯般向他攻来。
叶重阳侧身闪避,轻飘飘避开。
“颠倒论理,践踏纲常。”叶重阳声不绝耳,琼旲高声大呼,形似疯癫。连连劲袭,却伤不得叶重阳分毫。
“逼杀继后,臣心不臣。”
琼旲连击不中,已是强弩之末,几乎使出同归于尽的招式。
“祸乱六界,人尽可诛!”
“罪业弥深,万死难赎!”
“你的丑事被玄女公主撞破,你便因此灭了巫族。可怜巫族全族被杀的首级滚滚,尸山血海,还被扣上了邪魔的恶名。玄女并未将你的恶行公开,可你贼人心虚,其胆已寒,为防败露,你连亲姑姑都杀。你是哪世里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