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魏武强帮覃梓学掖了掖被角,随手拿着自己的棉衣棉裤跳下地,拎着就出了房间。
这也是他这段时间养成的新习惯。怕穿衣服悉悉索索的动静吵醒对方,宁可拿着出去到堂屋再穿。
随着房门被轻轻带上,一直闭着眼睛佯睡的覃梓学也睁开了眼睛,定定的看着红砖墙上的一个灰点,思虑重重的叹了口气。
第32章
戏剧化的一幕出现在春节期间,确切说来是大年初二。
事情发展成这样,谁都没想到。
王文宇被听着动静从值班室出来的秦飞按住的时候还在声嘶力竭的嗷嗷叫,手脚努力挣扎着,地面上腾起一阵雪雾。
“我没说谎!魏武强跟覃梓学搞破鞋!他俩亲嘴的我看着了!覃梓学道德败坏……啊呸呸……”
秦飞被他嚷的脑门疼,伸手抓了一大把雪就塞他嘴里去了:“你妈逼的大过年你瞎折腾什么玩意儿!这张嘴怎么那么臭呢!会不会说人话?”
毛小兵吸溜着鼻涕,手里还抓着个啃了一半的冻梨,傻乎乎的一脸懵逼:“他说啥?谁跟谁搞破鞋?”
韩明给了他一记脑瓢,一脸嫌恶:“你能不能把鼻涕擦干净了?就着鼻涕啃冻梨特别香吧?小JB孩儿不懂的别瞎问。”
“就是不懂才问。”毛小兵特别不忿:“我已经十八了,成年人!不是小JB孩儿!”
车队门口这边将将才歇,急匆匆的又跑过来几个人,其中一个还拿毛巾捂着左半边脸,湿淋淋的毛巾冒着气,大冷的天看的一清二楚。
“顾镇长。”韩明惊愕的挑眉:“你这脸咋了?”
后面跟着的顾镇长老婆气的眼珠子都红了,眼泪汪汪的,指着地上的王文宇直哆嗦:“这白眼狼!亏得我们对他那么好,满嘴喷粪不说,还把老顾一把推到炉子上了!那铁皮炉子烧通红多烫啊,这脸可咋整啊呜呜……”
在地上拼命挣扎不肯妥协的王文宇眼镜都折腾掉了,听着动静抬起头,看着顾镇长夫妻两个冷笑:“我胡说?你们就是明显的偏袒!歪曲事实!互相勾结偏听偏信!跟我打官腔说我造谣?!我亲眼看着的!覃梓学是个死同性恋,恶心又不要脸!他有什么资格——”
刚巧魏武强在家待着嫌闷,正要到车队找值班的秦飞他们玩。
“强哥!”秦飞眼尖,看着魏武强的身影后心里咯噔一下,完全是条件反射的,劈手给了王文宇一耳光,一点没留劲儿:“闭上你那臭嘴!”
热闹中心七八个人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大步走来的当事人,甚至没人去同情被秦飞扇的一嘴血的王文宇。
“怎么着这是?”魏武强赶过来没听着别的,只听到最后那一句就气的他脑仁要炸了。当时恶向胆边生,觉得自己但凡身上有刀,就敢烦不了的拔刀把王文宇给捅了。
他这会儿倒是庆幸覃梓学他们学校职工团拜,一大早就走了,自己才能赶巧碰上这么一出闹剧。
王文宇也不怕疼,整个人处于一种濒临崩溃的癫狂状态,牙齿上染着血,笑的让人瘆的慌:“魏武强你敢说我说的不是事实?你跟覃梓学搞破鞋不是真的?你有胆子做怎么就没胆子承认?还是不是个男人?”
魏武强看过去还挺平静,居高临下站在王文宇面前,低着头看着他:“你是疯狗吗?逮着人就咬?回城对你就那么重要?”
这下旁观看热闹的人算是恍然大悟了。
“操!我说呢,原来是为了回城指标。这还读书人,书都读狗肚子去了?”
“咋能想出来这种事栽赃的?啧啧,城里人真不一样……”
韩明鄙夷的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死变态,为了个回城名额,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污蔑强哥。”
王文宇急了。瘦弱的书生想挣开身上的钳制,奈何他根本动弹不得分毫。男人语无伦次的:“你胡说!你撒谎!你们都闭嘴!你们不知道!我没有污蔑!我要回城,我妈不行了,我得见她最后一眼!我看着你跟覃梓学亲嘴的!”
“是吗?”眼下现场所有的人心底那杆秤都倾斜向了魏武强,何况天天跟他混一块儿兄弟般的几个人?离得最近的韩明一把勾住魏武强脖子,大咧咧的吧唧在他们队长脸上亲了一口:“看着没?我也亲了,我也是死同性恋?”
众人哄堂大笑。
毛小兵跟着凑热闹:“来,师父,给我也亲一口!”
边上一个大胡子学韩明说话:“毛小兵你先把鼻涕擦干净!亲强子一脸特别香是怎么着?”
一面倒的形式让王文宇特别绝望,男人红着眼睛呜呜的哭,眼镜斜斜挂在鼻尖上摇摇欲坠,形容狼狈:“你们不信我,我怎么了,我就是想回家尽孝道。我没错,谁愿意待在你们这种偏僻的穷山沟……”
被忽略的顾镇长阴着脸:“行了,大过年的别闹腾了。韩明秦飞,你俩押着他跟我一块儿去卫生所,先把他关起来,回头找车把人送去新市第三医院看看,是不是得精神病了。总不能好好送过来的知青,回头有了问题,又说我们不肯治病救人。”
韩明跟秦飞交换了个眼色:“好。”
边上另外一个车队检尺科的张生自告奋勇:“我老姨就在新市第三医院上班,他们治精神病老厉害了!要不我给我老姨拍个电报?”
“你拉倒吧。”秦飞不耐烦的摆摆手,拎着王文宇跟薅小鸡子般的:“你老姨不是在人民医院扫厕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