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魏武强!”覃梓学气急,那点旖旎咻的一声不翼而飞,臊的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礼义廉耻呢?”
“不要。”理直气壮的某人干脆一把搂住矮自己半头的恋人,亲密无间就像哥俩好:“媳妇儿我这会儿特别想,想的鸟疼。咱俩找个地方……洞个房?”
魏武强借酒装疯求欢,覃梓学又何尝不想?
正是热恋情浓高烧不退,恨不得天天腻在一块儿说说小情话,做做让人面红耳赤的事。
只是实际条件不允许——
魏家不行,有魏大娘在隔壁屋,一墙之隔,覃梓学没那个脸皮;
宿舍不行,覃梓学不是一个人住,这种惊世骇俗的事儿更是想都不要想;
然后……没地方了。
想是魏武强也想到了现实,苦恼的拧着浓眉,刺刺的寸发在男人颈窝蹭了蹭,像是大狗在撒娇:“要是招待所那边房间没退就好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样的渴望。只不过一个露骨直接一些,一个含蓄隐晦一些。
“你,”覃梓学咽了下口水,趁着自己退缩前赶紧问出口,心脏砰砰的:“带蛤蜊油了吗?”
小魏队长卡巴卡巴眼睛,没说话,乖乖的伸手到口袋里摸,转瞬掌心摊开,上面静卧一只光润的贝壳小盒。
话是自己问的,可是亲眼看到这玩意儿,覃梓学又忍不住:“你说你出来喝喜酒你带这个干嘛?”
小魏队长无辜脸:“你最近手背不是皴了吗?”
哦也是。覃老师揉揉发烫的脸颊,转身就走,俨然是带路的意思。
“媳妇儿,”大个子结巴着,两步一迈跟上来:“咱、咱这会儿,这会儿去哪?”
覃梓学带他去的,是今年才竣工投入使用的大礼堂。
除了开春时候热热闹闹组织过两场文艺演出,大礼堂到现在还闲置着。当初说是要放映电影,可是一直遥遥无期。
泛着淡淡雪光的夜色中,大礼堂偏居一隅,跟居民区并未连在一起。就像是只潜伏着的沉默怪兽,轮廓模糊体型巨大,蹲踞在冻土之上。在大礼堂周围有几棵光秃秃的白桦树,风过枝摇却没有什么声音,走近了便能看到树干上一只只曲线蜿蜒的眼睛,默默注视着这方寂静的冰天雪地。
“我记得,”覃梓学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还绷的紧紧的,一点儿不像是自己在说话:“售票窗口后面那道门好像不锁,就一个门插。”
魏武强哦了一声,声音慌里慌张的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会儿,不会有人过来吧?”
覃梓学陡然停住脚,脸上火辣辣的,说的话又快又急:“那不去了。”
“哎哎!不是,媳妇儿!”魏武强一把抱住覃梓学,连哄带劝,低声下气的:“没,我就是瞎说,这个点儿怎么可能有人来。你别跟我生气,我喝多了……”
闷在青年怀里,呼吸间是冰雪的清冷,更多的是恋人身上早已熟悉的味道,哪怕混着刚刚的烟酒气息。覃梓学含混的哼了声:“酒鬼。”
“对,对,我酒鬼。”这会儿就算覃老师说月亮是方的,小魏队长也肯定毫不犹豫的赞同:“所以以后你得管着我,一直管着我。”
俩人牵着手绕过礼堂正门,做贼似的去了覃梓学记忆里那个小偏门。果然,只有一道门插,没锁。
屏气凝神的开了门进去,里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阴冷阴冷的。
覃梓学紧张的打了个寒噤,先细心的转身带上偏门,哆哆嗦嗦的撞了魏武强一下,压低着声音:“有火柴吗?”
“有。”魏武强的大嗓门也收敛了,地下工作者接头似的:“等着。”
刺啦一声微弱的声响,眼前笼出一方橘黄的暖光。
借着这点微光,俩人迅速的打量了一番四周。
礼堂宽阔且高,一排排长条木座椅由低到高延伸着,大半人高的舞台上什么都没有,就是个光秃秃的水泥台子。
火柴灭了,覃梓学在黑暗中听到身边青年轻笑,紧跟着微凉的手指被攥紧热烘烘的掌心。
“什么玩意儿都没有,确实没必要锁门。”
眼睛适应了一下周围的黑暗,慢慢的,从墙壁高处气窗里透进来的天光,将四周的轮廓影影绰绰的浮凸了出来。
静寂将魏武强吞咽口水的声音放的无限大,简直像在惊惶小虫子头顶炸了一道响雷。
覃梓学看到青年利落的脱了棉衣,弯腰铺在条椅上,然后直起身转向自己,眼中赤裸裸的欲望喷薄而出。
第29章
星期天,太阳特别好,隔着玻璃窗映照进来,明晃晃的在房间地面上投下光斑,看的人心情好,身子骨都跟着懒洋洋松散起来。
快过年了,趁着天气好,魏大娘正在拆被面褥面,洗干净了晒出去,哪怕冻得硬邦邦的,缓个几天,有太阳也能慢慢干了。
魏武强先是到后院去劈柴火,后来又帮衬着去摘窗帘下来,好一并清洗。
家里忙的热火朝天的,倒是让一直搭不上手的覃梓学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干妈,有什么活儿你吩咐我来做。”
“没事儿了。”魏大娘是个手脚麻利的,大洗衣盆里肥皂头隔着被单把搓衣板搓的咚咚响,泛起的泡沫漾满整个水盆:“对了,小覃你在大锅里再多烧点热水,这被单窗帘还得再投一遍,埋汰死了。多烧出来的热水中午下饺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