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22
比起自己捡点心渣吃,覃老师大方很多,直接掰了一小块核桃酥塞到小魏队长嘴里:“好吃不?”
“好吃。”嘴唇碰到对方柔软的没有指茧的手指,魏武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张嘴咬了上去,也不用力,就那么叼着,像小狗叼着自己最爱的肉骨头。
脸皮薄的覃老师给闹个大红脸,虽然说黑灯瞎火的也没人,还是压低了声音:“你干嘛啊这是?丢不丢人。”
魏武强嘴巴不能说话,就那么含着笑,耍流氓般的盯着他,越看心窝越热乎。
覃梓学抽了两下没抽出来,瞪了他一眼:“蹬鼻子上脸,你属狗的啊?快松开。”
斥责的人不太上心,被斥责的人更没往心里去。
魏武强嘴唇动了动,没松开牙齿,却用舌尖舔了舔他的指尖。
“呀。”覃梓学不防他这招,受了惊,单手抱着一堆东西本就不稳,这下子身体一抖,噼里啪啦全掉地上了。
俩人顾不上闹了,咬人的松了嘴,齐齐蹲下去捡东西。
覃梓学一边捡一边心疼的嘟囔:“点心都掉地上了,摔掉这么多酥皮……菊花酥还摔出来了,算了给你吃吧……”
俩人低着的头凑一块儿,就没看到把房头那边小路上匆匆走过来的人。
魏武强舍不得吃,避开对方往自己嘴里塞的点心,接过来细致的掸了掸灰,又小心的剥了一层皮,这才不由分说塞进覃梓学嘴里,嘿嘿的乐:“脏的地方弄掉了,给你吃。”
覃梓学被塞了一嘴点心说不了话,似嗔还怒的瞪了他一眼。
就是这一眼,看的小魏队长心荡神驰,完全没把持的住,直接抻着脖子凑过去,吧唧一声带响的,在覃老师嘴唇上盖了个戳。
紧跟着,在魏武强身后传来土坷垃被踢飞的动静,还有一个人慌乱的倒吸冷气声音,像是扭到脚了。
两人吓的赶紧分开,站起来的时候,覃梓学脸都吓白了。
“我什、什么都没看见!”王文宇推了推眼镜,磕磕巴巴的扭开头,不去看俩人。
覃梓学努力想要镇定下来说点什么。可是越这样越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说不出来。
倒是魏武强,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就没想那么多。高大的小青年想都不想,但凭本能的几步迈过去,一把揪住知青王文宇的衣襟,几乎把不算瘦弱的王文宇给提溜起来,压着嗓子恐吓人:“你他妈给老子把嘴巴闭严实了,我听着半句嚼舌根的,老子一刀子捅了你信不信?”
王文宇闭上眼,遮住了眼底的厌恶:“我不会说。”
等到看着王文宇跌跌撞撞一溜烟跑进宿舍,魏武强这才掉头回去安抚自家惊魂未定的恋人:“没事,他没胆子乱说。再说就算他瞎嘞嘞,也没人信。”
刚刚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不安的情绪压在覃梓学心头,可他又不想再给魏武强压力。何况这情况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
“王文宇胆子小,不会乱说。何况在东安,大伙肯定信你多过信他,这人不傻,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不会做。”
与其说这些话是理性的分析,不如说是自我安慰。
魏武强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又悔又气:“都怪我不好,不该在外头亲你。”
直到回了家,魏武强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神魂不属的样子。连他妈跟他讲话都没反应过来。
“问你话呢小瘪犊子!”魏大娘气不过,一巴掌拍儿子胳膊上,直接把人疼醒过来了。
“啊?!什么!”魏武强捂住被抽疼的地方,浓眉拧着:“妈你说话就说话,你老打我干啥?”
“我跟你说你倒是听啊?你耳朵长身上,不抽不带听的。”魏大娘晃了晃手里的油纸包:“覃老师让你带给我的。可是他哪儿来的?家里寄东西过来了?”
魏武强看着自家妈,驴唇不对马嘴的,直愣愣的连遮掩都没有:“王文宇得罪覃老师了,不行我还得逮着机会揍他一顿,打老实了就不会瞎嘚嘚了。”
“你揍谁?就你拳头硬是吧?!这都上班了,怎么还跟上学时候二愣子似的,动不动就揍这个揍那个的?”魏大娘气不打一处来:“闯祸沾包的,一天天的没个好!让你跟覃老师学学,学学人家……”
“妈,”魏武强被他妈三不五时说不了两句就动拳头的做派弄的没脾气:“那小子是得罪覃老师了,我没有动不动就要闯祸,妈你讲点道理,覃老师不是你干儿子吗?我是替他出气好不好?再说你儿子拳头再硬也没你硬啊,都被你打疲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儿子大了一身结实腱子肉,反倒把魏大娘打的手疼。真是气他不开窍,脖子顶上那就是个榆木疙瘩:“你揍谁?你今天把人打服帖了,你知道他回头会不会阴覃老师一把?”
魏武强苦恼的抱住脑袋干脆蹲下去:“哎烦死了!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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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西头老林头死了,他大儿子回来奔丧。
老林头一共仨儿子俩闺女,就老大机缘巧合的去了大城市上海,其他四个都在本地成家立业了。
林老二是个机灵的,眼看着自家老爹快不行了,就赶紧给自家大哥拍了电报。只可惜林家老大紧赶慢赶的,还是没见着老爹最后一面。
烧头七那天,按照习俗,林家兄妹几个中午在家里摆了两桌,答谢这几天帮忙的父老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