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还没跟我妈说呢。”魏武强搓搓耳朵,含糊带过:“我还没想好。不是没想好跟不跟他好,是没想好怎么跟我妈说。”
“年轻真好啊。”老苏头感慨:“还有无限种可能。要我说,大强你也别太在意你妈怎么说的,算命这种事,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万一你碰着个贵人被改了命格,她比你命还硬,那时候什么媳妇儿孩子,还不是统统都有了?”
“我没想那么多,”魏武强低低的声音:“我就想跟他好一辈子。不管别人怎么说,理不理解。”一辈子都不分开才好。
“日子是自个儿过的,管别人嚼舌根子干嘛?”老苏头这点深有感触:“前怕狼后怕虎的,关上门两口子的事儿,跟那些人有屁的关系?”
魏武强哈哈大笑:“苏大爷说得对。所以不管多难,我都要坚持下去。”
老苏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带了点睡意:“到时候要是老头子我还没死,记得请我喝喜酒。”
无声笑了笑,魏武强翻了个身。
月光如练,铺洒在炕沿和方寸间的地上。
老苏头睡着了,魏武强却是了无睡意。
从来没这么想念过一个人。过去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话简直酸倒牙,现在去看,还真是这个理儿。
想念他跟白月光一样白净光溜的皮肉,想念他染了红霞的脸,想念他在自己耳边又深又急的喘息,黏黏的、跟滑不留手的泥鳅样的往自己耳朵眼里钻。两人身体贴着的地方汗津津的,可是谁也不嫌腻歪,就那么贴着。
那天晚上魏武强最终也没按照覃梓学说的那样进去。覃梓学说的太过匪夷所思,魏武强光是想着就怯了,头皮发麻。等到试了试,覃梓学在自己耳边颤着嗓子喊疼,魏武强就彻底不敢了。
现在想想,他觉得覃梓学应该也是被人骗了。这怎么可能呢?
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背对着熟睡的老人,裤裆里支楞起了帐篷。悄悄伸手摸了下去,魏武强又喜又忧。
原来十五六岁几个半大小子一块儿去河里摸鱼洗澡时候,他还不无嘚瑟的炫耀过。毕竟尺寸在那里大喇喇摆着,资本足,不用客气。
可是眼下这玩意儿要是按照覃梓学说的,也生的实在太大了些。
有点犯愁。魏武强原来觉得,亲亲抱抱挨着覃梓学也就能心满意足了。哪怕覃梓学不是女的,不能做那种事。可是眼下情况又不一样了。
那天晚上虽然没像覃梓学说的那样,可是两人关了灯脱光了衣服抱在一起,就像真正的两口子那样。魏武强开始觉得不止渴了。而且何止是不解渴,他现在简直要被那蓬勃的欲望烧焦了烤糊了,成天的心猿意马。
想。想的要失心疯了。
就好比过年时候他妈在屋里炖了一锅的肉,然后把门一锁,去窜门了。魏武强站在门口没钥匙,香味顺着门缝钻出来,馋的他抓心挠肺的,简直要不管不顾的躺地上耍泼打滚了。
第10章
星期天,车队里几个玩的比较好的小青年商量着去钓鱼,玩玩。
鱼塘里养的鱼是不能动,那是国家财产,不能犯错误。
大岱山水库倒是有大鱼,而且是野生的,但骑车太远,还得有那种挺像样的鱼竿之类的全套家伙事儿。
可是东北地产富饶,尤其这大夏天的,就算不跑远,田边地沟的总有些水泡子,什么柳条子、鲶鱼胡子、泥鳅、青蛙、葫芦片子,野生的鲫瓜子巴掌大,都能抓了解馋。
一大早七点多钟,一行浩浩荡荡八个人四辆二八大杠就出发了。
太阳明媚,瓦蓝的天空几乎没有一丝云彩,清透干净。
“你跟谁借的车?”韩鸣潇洒的一脚蹬着脚蹬子一脚踩着地,后座上坐着他没过门的媳妇儿王永红。
秦飞眉毛一挑,往后歪歪头:“我对象家的。”
坐他后座上的姑娘腼腆,被他这么一说就红了脸,抿着嘴不吭声。
秦飞这个对象是刚谈的,永丰农场的,才分到镇上商业局当会计,所以他们都不太熟悉。
倪勇胜家里条件好,买得起自行车,还是凤凰牌的。加上他年纪也不大还没谈朋友,所以他骑车带着毛小兵。
倒是魏武强和覃梓学这一辆车。
“哈。”秦飞促狭的打个唿哨:“强哥,咱们带对象也没搁大杠上带,怎么你带覃老师还不能坐后座了?”
魏武强一脸镇定:“后座坏了,坐着晃。”
毛小兵赶紧表忠心:“要不覃老师你坐倪哥车子,嘎嘎新,后座舒服,大杠硌屁股。我个子小,我坐我师父车子大杠。”
“滚犊子。”魏武强一挥手:“让你挖的蚯蚓挖了吗?还有鱼钩鱼线鱼漂……”
“有!有!”毛小兵拍了拍随身背着的黄挎包:“一盒子蚯蚓,鱼钩鱼线四套,就是鱼漂少一个。到时候扯根草棍拴线上也行。”
王永红跟他们熟悉了,笑着接话:“我妈烀了一锅地瓜玉米给我带着了,谁早上没吃饭,过来拿,还是热乎的。”
“出发。”这行人里面,年纪不是最大却俨然是首领样的魏武强率先用力蹬了下脚蹬子,窜了出去:“就去大豆地那边的黄泥泡!”
都是年轻人,精力旺盛,即使日头毒了晒得慌,骑着车子带着人也不能打消他们的积极性。
土路上的“车队”有说有笑,王永红很快跟秦飞对象韩淑英混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