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绫罗拍了拍手,接着一众漂亮的美女依次而入,她们穿着单薄的白色细纱裙,朦朦胧胧间几乎能瞧见那盈盈一握的腰枝。
而在他们身后,一位高挑的白衣男子抱着琴入内殿,他脸上戴着薄薄的面纱,单单只用了一根玉簪束着头发,其余披散着。
他抱着琴盘腿坐下,缓缓抚琴。
舞姬们依着琴声起舞。
也许看腻了宫廷舞,这些来自民间又涌入了编舞者自己的特色的舞蹈,舞姬们也并没有表现出谄媚男子的神态,一舞下来瞧着人赏心悦目的。
白止满意勾了勾唇,也不亏她差绫罗安排人去民间搜集,他一一略过在场者所有人,视线从太后移到厉沧澜身上时,愣了愣。
厉沧澜并没有看那些舞姬,只是直直盯着他,无意识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
两人的视线相对视,白止总是败下阵来,他匆匆移开视线,却总觉得厉沧澜的视线并没有借此移开,盯着他耳尖发烫。
待一舞毕,太后第一个赞道,“皇后这次真有心了。”
慧太妃仍然附和道,“是啊,妹妹瞧着这舞比平日瞧着那些倒是有趣多了。”
绫罗手微扬,那些舞姬们依着顺序退下,直到那位白衣男子抱着琴,朝众人行礼,然后退下。
厉沧澜收回放白止身上的视线,他道,“等等,在朕面前为何也要戴着面纱”
厉帝的声音偏冷,白衣男子跪下,低头道,“请皇上赎罪,草民丑陋,因此才用面纱遮面。”
白衣男子的声线清清冷冷。
太后开口,“哀家倒是瞧着这舞的点睛之笔便在这曲上了,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男子抬头,“回太后,草民贺兰臣。”
第50章
贺兰臣微微低着头, 语气恭敬。
他戴着面纱,所以众人根本就瞧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太后下一秒又道, “行了, 你也别跪着了, 好生站着让哀家瞧瞧。”
贺兰臣抱着木琴, 将微微垂眸的视线从下往上,略过一旁把玩着玉扳指的厉沧澜, 落在太后身上, 缓缓开口,“太后万安。”
太后视线从贺兰臣身上扫了一眼,笑眯眯朝厉沧澜开口,“正好哀家缺个琴师, 皇帝瞧他如何”
“母后决定便好, 只是...”厉沧澜目光悠悠落在贺兰臣的脸上,淡声道,“朕许你再奏一曲,若是能讨朕欢心, 朕便再赏你。”
帝王开口,无人敢不从。
贺兰臣低着头, 从容不迫抚着琴。
琴声悠扬, 堪比天籁, 较之上一曲, 居然不分上下,可见也是个有实力的。
一曲已了, 贺兰臣优雅抱起琴,站直身后朝厉沧澜和太后行礼。
太后知道这是厉沧澜有意试探, 便侧身问,“皇帝觉得如何”
“母后自然慧眼如珠。”厉沧澜放低视线,朝贺兰臣说,“行了,既是母后开口要你,朕也不多干涉,今日你表现甚好,朕便赏你黄金万两,先下去吧。”
贺兰臣低下头,“谢皇上。”
整个宴会的全过程,就这个环节亮眼些,太后收平白无故收了名琴师,对白止越发满意起来。
但这也仅仅只是个小插曲,众人并未过多在意。
厉沧澜拂手,朝内殿的众人说,“行了,这舞也看了,曲也听了,朕还有奏折没批完,也不多陪了,你们尽兴。”
他偏过头朝太后低声道,“母后,儿臣先回长生殿了。”
“皇帝去吧。”
厉沧澜正要起身,突然想起什么,看向白止,却见他正在出神,轻声道:“皇后。”
白止正和白越以及丞相夫人用眼神交流,冷不丁听见厉沧澜正在叫他,急忙收回视线,慌乱应下,“臣妾在。”
厉沧澜开口,“丞相进宫一次不容易,朕许你们宴后聚聚。”
厉沧澜走后,白止赶紧朝太后行礼退出了宴席,紧接着,白越也携着夫人告别太后离开。
夫妇俩一出宫门便看见白止和绫罗正在清和殿门外等着,丞相夫人忍不住泪,上前拉过白止的手,压着声音道,“止儿。”
白止小声提醒:“娘亲,这里不便说话,我们先回凤仪宫。”
绫罗上前扶着夫人。
白止领着他们往凤仪宫去。
到了凤仪宫,白止才舒了口气,用眼神示意绫罗将殿外的奴婢们都打发得远远的,扶着爹娘落座。
屋里没人,丞相夫人着急道,“止儿,你在宫里过得怎么样?可有吃得好睡得好”
“娘亲,不用担心,止儿很好。”
白越一时间还不太习惯女装的白止,他比夫人要冷静一些,方才在宴会上也观察了厉帝对白止的态度,悬着的心已经放下了一大半,开口,“止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止无奈问:“父亲可有阿姐的消息”
提起白瑛,白越气上心头,双眉紧紧蹙着,摇头,“没有,你阿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居然还敢逃婚,简直是胡闹!都是我们把她惯坏了!”
白止起身将参茶递给他,叹道,“父亲别生气,阿姐也是没有办法,你们也知道她早心有所属...”
丞相夫人夏玉兰,是位温柔的南方美人,她掩面而泣:“怪我们,若是当初早早同意她们俩的婚事,今日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自从发现白瑛出走,白止替了嫁,她夜夜都梦见东窗事发,白氏被诛九族,白瑛和白止浑身是血躺在行刑台上,血流了一路,而尽头是他们滚落在地上的头颅...她整夜整夜睡不着,连着脸色都憔悴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