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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意识到,昨天沈曜说让他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地盘,是认真的。
沉礼将自己的书都拿出来一排排放到架子上,随自己心意挑了几个摆件做装饰。
看着自己的杰作刚升起一点满足感,回头却看见被翻开的几个大箱子还有许多东西没整理。沉礼忽然涌上一股疲惫,他抬头看向外面明亮的天色,忽然觉得屋子里静得可怕。
以前,他喜静,身边总是不喜欢太多人伺候。
但即使是这样,他身边也没有缺过人。如今让他一个人待在屋里,转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经历。
早上还希望沈曜快点出门的他,现在忽然才发现自己太草率了。
沈曜在赌场的活儿说清闲也清闲,说累也累。没人闹事的时候随便玩,需要收债或是震慑一些不守规矩的人时才派得上用场。
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他得从早到晚地守着。毕竟赌场这个地方,就没有打烊一说。
以前倒无所谓,但现在他成家了,家里还有一个人,他不可能晚上很晚还不着家。
说实在的,让娇生惯养的小哥儿一个人留在家,沈曜还真怕他出什么事。这种心情,就好像父母外出时担心家里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
沈曜特意去和赌场老板商量了一番,赌场老板答应他可以每天晚饭前回家。
现在赌场里一起干活的弟兄,都知道他那个夫郎是怎么来的,心里头可是羡慕了。新婚后第二天见到他,都不由上来调笑几句。
“曜哥,怎么样,洞房花烛夜过得还销魂吗?”
“这你还用说?你也不看看曜哥家那位什么货色,那可是伯府公子啊!可不是翠香楼那些姑娘能比的,是不是曜哥?”
“诶~恭喜曜哥了,连伯府公子都睡到了,曜哥真是出息了~”
“去你的!”沈曜一人踹了一脚,把这帮快飘到天上的孙子踹老实了,“滚!再拿这事打趣信不信我撕烂你们的嘴?”
“诶,你们可真是蠢笨如猪啊。”赌场老板看他们还一副没搞清状况的样子,忍不住出言道:“甭管是伯府公子还是翠香楼姑娘,都已经和你们老大拜堂成亲了,那就是你们的大嫂。有你们嘴上这么不把门的吧?”
经老板这么一点拨,众人才明白过来自己错在了何处,纷纷惊慌失措地向沈曜道歉。
沈曜摆了摆手:“这次就算了,下次让我听到你们在背后编排我夫郎,那就不是这么轻轻一脚就能解决的了。”
沈曜长得本来就有点凶相,刻意狠起来说话就更是让人脖子发凉。
和他一起的这帮弟兄一点也不想尝试把他惹毛的下场,他们比旁人更清楚沈曜狠起来有多狠。
“对了老板,”沈曜向赌场老板打听道:“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修茅房的人么?”
“修茅房?”赌场老板瞪大了眼,“怎么,你要修茅房?你家茅房怎么了,塌了?”
“不是不是,”沈曜摆了摆手,“我是想修一个好点儿的,最好是达官贵人家里修的那种。”
老板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他是想为他家夫郎修的了。他叹了口气,“我说沈曜啊,你对你夫郎也太好了吧?还没娶进门就开始花钱如流水,那张金丝楠木的书案刚买才多久,你现在又要修茅房?有钱也不是你这样花的,更何况你现在还没钱,你再怎么样也得为自己考虑。”
“老板,欠你的钱我会还的。”
“唉,我不是那意思,你这人怎么……罢了,我不说你了,回头我帮你问问,看看人家有时间没有。”
“好,那就谢谢老板了。”
午时沈曜让底下人盯着点,自己则买了点吃食回了趟家。他不给家里那小夫郎送饭的话,他怕他饿死。
给沉礼送完饭,来不及盯着他吃完,他又赶紧匆匆回了赌坊。
这一来一回,把他累得够呛,自己午饭也没顾得上吃。
他在赌场不光守,也下场赌。
之前为了能被朱姨娘的人选中,他刻意在赌坊败光了家产,还欠下一大笔钱,整日眠花宿柳喝得醉醺醺,装出一副脾气很狂躁的样子。现在已经成功抱得美人归,不需要他再营造那烂泥扶不上墙的人设,钱自然得赚回来。
怎么赚呢,当然是怎么输的就怎么赚。
沈曜在赌场里泡了一天,赢得盆满钵满。走之前把一大堆银子堆在老板面前,招呼了一声:“老板,这些银钱就先还你了啊。”
老板嘴角抽搐,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心情。
钱从兜里出来游了一圈又回到他的口袋,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反而有一种被耍得团团转的感觉。
沈曜赌钱的技术是跟一个瞎眼的老头儿学的,老头儿四海为家,唯一的爱好就是喝酒,给他一坛子好酒他就愿意教你两招。但学不学得会,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反正请教他的那么多人中,只有沈曜会了。
还完钱后,看了看天色不早,沈曜就去饭馆里买了几样饭菜拎着食盒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