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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对方一身粗布麻衣、笑容市侩中带着熟悉的巴结意味,大白天还一身酒气,这样的人张管事见得多了。看着厉害,实际碰到有钱有势的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还不至于怕这样的人。
“张管事,不如选我吧?”沈曜笑眯眯地道。
张管事又恢复了傲慢的神情,“你是何人?”
“我叫沈曜,家住在牛家村,不过我欠了赌场一大笔钱,刚把房子卖了,目前睡在赌场里。我跟瘦猴一样,都是无父无母,自在潇洒。只要给口饭吃,什么都愿意干!”
赌场老板小声道:“他就是我跟您说过的沈曜,我们赌场的招牌打手,人没什么毛病,就是喜欢喝点儿小酒、赌点儿小钱、逛逛窑子。哦,有的时候喝醉了喜欢逞凶斗狠,一言不合就跟人动手。不过多亏了他啊,我这赌场没人敢闹事。”
张管事越听眼睛越亮,瞥了眼沈曜那壮实的胸肌、手臂肌,心里一动。
他不动声色地问:“多大了?”
“二十九。”
“二十九?这可算老光棍了,还没娶亲?”张管事纳罕地问。
沈曜嗐了一声,“娶过一个,跑了。说我爱赌钱,喝醉了爱打人,为了还债家产田地什么都卖了,说跟我过不下去。嘁,臭娘儿们,就是嫌贫爱富!当初打她还是打轻了!”
沈曜叉着腰恶狠狠地道。
张管事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忽然道:“就你了,跟我来吧。”
“诶!”沈曜响亮地应了一声,跟着张管事走了。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瘦猴不解地问:“曜哥为啥要编造出自己有一个婆娘?刚刚那管事不是说,娶亲的不要吗?”
“别多问!管好你们自己就行了!”赌场老板斥了一声。
“老板,刚刚那人到底是谁啊,什么来头?”有人好奇地问。
赌场老板嗤了一声,“一个姨娘身边的小管事罢了,真把自己当根葱。”
几天后,也就是伯府老夫人六十大寿的这一天,沈曜被引到了内院,进了一间待客用的厢房。
进门之后,他看到床上影影绰绰地躺着一个人。
沈曜撩开帘子,看到了一张如高山晶莹雪般清冷卓绝的脸,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不点而赤,眉间一点殷红的朱砂痣,唇瓣微微张开,白皙的皮肤上一抹红晕,即使在无意识状态下,也引人犯罪。
这就是伯府公子沉礼,是个哥儿。
这个世界有三种性别,除男女之外,还有一种,虽然天生男相,却和女子一般拥有生育能力,眉间有一颗孕痣,这样的人被称之为哥儿。
外界传闻文昌伯府公子如月神转世,有倾城之容,亦是才华横溢,在世家公子之中拥有一大批拥趸。在这之中,忠毅侯府嫡次子陈泊屿,是文昌伯府最看好的人选。
不过今日过后,什么世家公子,什么忠毅侯府,怕是都不会再看他一眼。
其实是个宅斗戏里很常见的剧情,沉礼虽为文昌伯府嫡长子,但生母早逝,内宅大权旁落到了最受宠的朱姨娘身上。
朱姨娘野心和胆子一日比一日见长,见沉礼没有生母护着,外家离得远,又整日两耳不闻窗外事,就对他逐渐散漫了起来。
又因为她女儿沉梦对经常来伯府找沉礼的陈泊屿芳心暗许,且侯府显赫确实乃上好之选,所以两人便盘算着把这门亲事给抢过来。
今日之事,便是她们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特意在沉老夫人六十大寿、伯府客人最多的时候,安排一出大公子与人私通的戏码,不仅让沉礼在众位宾客前丢了脸面、名声一落千丈,失掉和忠毅侯府的亲事,还能让他得了文昌伯和老夫人的厌弃,后半生更是赔进去永远也翻不了身。
此计虽然手段粗浅,可一旦成功,便是对一个看重名声的伯府公子毁灭性的打击。
朱姨娘特意派身边一个管事,去外头寻个小混混来。
越不入流越好,这样沉礼嫁过去日子过得才精彩。
原本这个人选不归沈曜,也不枉他为了中选,特意苦心营造了一番自己的人设。
现在才能进入这间厢房,凝视伯府大公子绝美的睡颜。
沉礼其实睡得并不安稳,眉心微蹙,张着嘴呼吸微微有些急促,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一看就是被下了药。
沈曜手向下,扯开了沉礼腰间的衣带,身体慢慢覆了上去。
……
没过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闹的脚步声,零零碎碎,接着是门被大力推开的声音。
沈曜目光一凛,知道这是好戏开锣了。
“你是何人?在干什么?”
一声威严的喝问响起,沈曜装作被吓到,屁滚尿流地滚下了床。
文昌伯见他衣衫不整的样子,血气冲到了天灵盖,再一看床上同样凌乱不堪的儿子,他身形晃了晃,差点摔倒。
“哎呀!”朱姨娘捂着嘴装作受到了惊吓,偏头遮住自己的视线,好似眼前这一幕不堪入眼。
“天呐,竟然是真的,真的是伯府大公子……”
“天啊,怎么会这样?这也太不知礼数了,光天化日之下,而且还是在老夫人的六十大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