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第246章
谢砚很快停下了脚步,不再上前,语气近乎委屈地说:“你不能拿这件事威胁我,你答应了我的。”
路君年看着谢砚故作可怜的模样,冷声道:“别瞒着我,不然,我不介意当小人,收回承诺。”
谢砚见路君年是来真的,缓缓垂下眼睑,紧绷着下巴犹豫了好一会儿,手按在腰侧,没一会儿,腰间的束缚松开,外衫顷刻落地。
谢砚转过身背对着路君年,扯下层层上衣,在昏暗的室内,露出了满背的血痂。
第245章 -第246章
交错斑驳的血痂深深刺痛了路君年的双眼,他双眼紧盯着谢砚的后背,久久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
谢砚听到身后路君年愈渐粗重的呼吸声,身体微顿,半垂着眼睑,垂在他颊边的长发随着他平稳的呼吸轻轻晃动,正要阖上衣物。
“别动!”路君年突然上前一步,扯住了谢砚垂在腰后的后衣领,没让谢砚穿上衣服,冰凉的指尖划过对方的后背,又很快远离,不敢再碰。
伤痕深深浅浅,看这痕迹,估计是木棍打的,最致命的一下在后颈上方,靠近后脑的地方,只要再往上一点,就能打得人昏迷不醒。
路君年看着这些痕迹,呼吸又慌乱几分,即便伤口已经结痂,但他能够想象谢砚在挨这些惩罚时身上有多痛。
谢砚伤都没有好全,还若无其事地来了定方城,神色如常地跟他交谈,解决草寇留下的烂摊子。
想到这里,路君年心口又是一紧,他紧抿着下唇,良久,才问了一句:“现在疼吗?”
谢砚语气带着笑意,道:“我说疼你能跟我回京城吗?”
路君年没有说话,谢砚一次次想让他回京,是不是真的很……需要他?
“我随口说说的,已经结痂了,不疼了。”谢砚见路君年久久不说话,又道:“就是有点痒,你帮我挠挠?”
“好。”路君年这回没有犹豫。
-
谢砚趴在床上,露出整个后背,路君年坐在他身侧,手指轻按在他背上。
为了避免伤口裂开,路君年并不能真的挠,而是用手指在结痂的伤口附近轻轻按着。
路君年边按,谢砚边说起京中发生的事。
年后,白氏用了些手段接近练蓉,本想让她滑胎,没想到练蓉从高处跌下也没有一点事,反倒是白氏肚中的孩子流掉了,从那时起,谢棱渊就起疑了,并让人潜入了东宫,卧藏许久,终于发现了谢砚的计划,揭露到皇帝面前。
接着东宫被搜查,计划败露,谢砚被禁足在东宫内,挨完罚后就一直在宫中静养,期间,谢砚还不死心地去见皇帝,要求调兵前往定方城,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将定方城的事说出。
皇帝听完后,心中有了思量,原本并不打算让谢砚来定方城,谢砚都准备金蝉脱壳暗中离京,却又突然被告知,皇帝允了他的提议,并让他带兵前往定方城,平息寇乱。
于是,谢砚便来了这里,顺利跟路君年见面,事情有条不紊地进行。
-
路君年听完,察觉到有异,问:“皇上为何突然转口让你来了?”
谢砚眸色沉了沉:“这一点我也想不明白,将我调离京城能得到好处的只有谢棱渊,可他也做不了什么,无非是在父皇面前表露孝心。”
路君年抿了抿唇,又问起练蓉跟那个真正的皇嗣该怎么办。
“白氏想将滑胎一事推到练蓉身上,可惜当场还有很多人作证她没有动手,没办法给她定罪,但她有欺君罔上的重罪,要在宫里禁足两年。”谢砚说,“皇嗣在宫里养着,接生他的乳娘和当年阮妃身边的丫鬟,都被我秘密保护起来,暂时没让其他人知道他的身份。”
直到今天,事情已经复杂化,谢砚要堵住悠悠众口,光靠比谢棱渊先诞下皇嗣已经不够。
-
“你想怎么做?”路君年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谢砚不会坐以待毙,何况谢棱渊使下这么大的绊子,谢砚不会什么都不做。
谢砚却显得很放松,换了只手杵着下巴,让路君年更好给他按背。
“云霏,你觉得三十六计中,最特别的一项计谋是哪一计?”
路君年垂眸想了想,道:“走为上计?”
谢砚神秘地摇了摇头,撑起身意味深长地看着路君年,说:“自然是美人计了。”
路君年对上谢砚眼中的笑意,回忆许久,道:“谢棱渊确实沉迷美色。”
谢砚:“荒淫无度之人不理朝政,不是储君的最佳人选,父皇看在眼里,打我也是因为我确实做错了事,但我那个好皇弟可从中得不到半点好处。”
看来,谢砚早已有了新的计划,路君年放下心来。
路君年静默许久,随后半垂着眼睑,语气淡淡,道:“沉迷美色好歹能有皇嗣,对你来说终究是个威胁,若你想要地位更稳,估计还是得有自己的皇嗣。”
末了,路君年又补充了一句:“我现在,也没那么介意。”
谢砚成婚时,路君年心里有过怨有过怒火,甚至怒火攻心时还曾想过再也不见谢砚,可如今在外一年,看过生离死别后,反而把这些都看淡了。
他少欲少求,对上谢砚眼中的炽热目光,心里有时候还会退却,他甚少与人过分亲密,但不能要求谢砚跟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