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罗武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路君年,久久不说话,路君年的心更沉了。
“因为君子远庖房啊!你名字里的君不是君子的君吗?”罗武说完,自顾自哈哈大笑起来,自以为说了个很好笑的笑话。
路君年默默地看着罗武,心底松了口气,淡笑道:“原来如此,我记住了。”
说完,端着面跟罗武一起走出了后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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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了一天的铁后,铁匠们如往常一般跑向饭堂吃饭,饭后,路君年记挂着后厨的壮汉,正要去找人,刘文突然出现,拦下了他。
“你看到刘义了吗?”刘文皱着眉问。
他们已经来了铁器厂一月,除了一开始帮过刘义一次,路君年之后都没怎么跟他们过多交流,如今刘文问起,路君年才想起他一直忙着找线索,而忘了刘家二人。
仔细回想起来,路君年发现,他也很久没有关注到刘义了,今天似乎也没有见到他人。
路君年摇头,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刘文:“我跟他除了打铁的时候,其他时间从来都是一起行动的,可从最近开始,他每天打完铁后都不愿意跟我一同回大通铺,我们之间的交流也变少了。我偶尔问起他是不是在调查解药一事,他都会不耐烦地转头就走,今天更是一整天没看到他人,我问了他们同队的人,都说他今天有好好打铁,我又问他们刘义去了哪儿,他们只回答了一句不知道。”
刘文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路君年静默片刻,仔细回忆今天铁房内发生的细节,可无论他如何回忆,脑中都只有不断打铁的记忆,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淡化了,原本觉得喧闹嘈杂的环境,也因为习惯了逐渐适应,仿佛整个铁房内只有他一个人,眼中也只有烧红的铁块,手里也只能感受到重锤的形状和重量。
其他的事物,什么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话,他当下能很明确地回应,可放到现在,却是再也回忆不起来了。
为什么?他的头脑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路君年有一时的茫然,问刘文:“你还记得你今天打铁的时候做了其他什么事吗?”
刘文皱着眉沉思了片刻,摇头说:“没有其他事,我想不起来了。”
“你还记得我们进铁器厂的目的吗?”路君年又问。
“这是自然。”刘文肯定道。
路君年这才放下心来,看着刘文的模样,又很快蹙了眉头,试探地问:“你能跟我说说老先生的身份?”
“他是我们兄弟俩的养父,养了我们八年。”
“能再说得详细点吗?”
刘文摇头:“更多的不能再告诉你了。”
路君年抿了抿唇,沉声道:“刘文,我之前问你这个问题的时候,你非常不耐烦地回应了我。”
刘文不解地看着路君年,说:“我知道,进铁器厂的三天前,我回答你了。”
“对,你回答过我一次,可我现在在明知故问,你为何没有不耐烦?”路君年面色凝重起来,“如果按照之前,你刚刚应该回答‘我不是回答过你了吗?还问!’,而不是像你刚刚那么平静。”
“这有什么问题吗?”
路君年原地走了好几圈,垂着眸思考很久,复又看向刘文,说:“我总觉得,在铁房内待太久的人,都有点问题,我现在也好像出问题了。”
第222章
在知道路君年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后,刘文心事重重地离开了,离开时的背影显得步伐格外沉重。
路君年暂时思考不出记忆模糊的原因,决定先去找后厨的壮汉。
后厨内堆放了成堆的碗盘,路君年将手中的饭盘放在其中,洗刷碗盘的人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他目光在后厨中扫视一遍,没看到要找的人,思索片刻,走出饭堂,在饭堂后的山坡上找到了拾柴的壮汉。
那人看到他,并没有太多惊讶,早意料到了路君年会来找他,背着装了一半柴火的竹篓,沉默地往山上走去。
路君年跟在他身后,直到走到了一片竹林茂密的地方,外面的人轻易看不到这里,对方才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路君年一眼。
“跟我来。”那人说完,又朝着竹林里的小道走去,路君年紧随其后。
两人行至竹林中的竹屋,壮汉放下柴篓,扯过两张竹椅,坐在了竹屋中的竹椅上,并顺手从竹架上拿过一个竹筒,递到路君年手边。
“打开尝尝。”壮汉说。
路君年接过,闻到了里面和那木桶中一样的味道,令人作呕。
路君年不动声色地放下竹筒,看向壮汉。
路君年的反应在壮汉意料之中,他伸了伸腿,身体后仰,压得竹椅咯吱作响,说:“我也姓孟,从小就跟着孟哥打铁,直到定方城的病疾事态变得严峻,才在五年前转为行医。”
难怪他们一行五人都身材魁梧,就像铁房内那些铁匠一般,根本看不出是妙手仁医,路君年心道。
“去云梦城,是想看下云梦城有没有受到影响,有没有对付这种疾病的良方,可这场疾病根本没有蔓延至云梦城,我们一无所获。”
“直到我四个月前进了铁器厂,成为了这里的柴农。”
路君年目光落在竹筒上,孟柴农又说:“你刚刚也闻到了这东西的味道,根本不愿意下嘴,可在饭堂中,你们还是喝得挺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