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李珀甚至都没有问过路君年跟刘义的名字,转身就往锻造炉走去。
没有明确地下达指示,刘文思考了下,抬步跟上李珀,而路君年和刘义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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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义难得没有挤兑路君年,问:“我们现在干什么?”
“找打短剑的地方。”路君年目光在几列锻打台上搜寻,台上打铁的人手边都会放上刚打好的铁器,而一般打相同种类铁器的人会站在一起。
李珀很明显没想管他们,指令根本不明确,他们得快点找到事情做,不然就可能被人找茬。
没一会儿,路君年就看到了打短剑的两拨人,李珀没说他们打哪一种。估计是打哪一种都行,就当多个人手了。
既然有两拨人,要探知更多的信息,那么最好的情况,是一边去一个人。
“左边那拨人频频往这边看,手边的短剑不是很多,那些人的动作也不紧不迫,右边那拨人头也没抬,手边的短剑很多,还有人专门推着车来回运送,他们手上动作迅速,一点也不敢停下来的样子,看来需要的短剑很多。”路君年跟刘义分析形势。
刘义听完,话都没回,很快朝着左边那拨人而去。
显而易见的这边活轻事少,他才不去要干很多活那边,刘义心道。
路君年默了默,他话还没说完,其实他还想说,左边那拨人看着并不好相处,而右边虽然事情多,但就是因为事多,所以根本没有给人找别人麻烦的时间和机会。
路君年看着刘义义无反顾的背影,心底叹了口气,抬步往右边的短剑锻打台走去。
第219章
路君年刚刚走到锻打台旁,就有人丢来一把短剑,看这样式打起来应该不算太难。
丢剑的人在路君年对面,身量适中,臂上的肌肉随着他手里打铁的动作有规律地鼓动,他一句话没说,兀自完成手上的打铁任务。
路君年两边的人自发的往旁边挪了挪,留给他一个位置,他接过短剑看了看,又看了眼旁边两人打铁的方式,走到火炉旁将一块烧红的铁块带回台上,照着他们的模样锻打。
打短剑的人速度参差不齐,但毫无疑问,他们的速度都非常快,等路君年打完一块铁,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旁边的人已经打完三块了,这一群人里最慢的,手上也已经在打第三把短剑了。
又有人推着小车来清点取货,那人背后还背着一本账本,在谁那儿收了几把短剑,全都一一记在本上,直到走到路君年身边时,记账人停下推车,皱着眉看着路君年打出来的短剑。
“一个上午的时间,你就打出了一把?”记账人厉声问道。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动作有瞬间的停顿,然后很快又沉浸在打铁的环境中,没人跟路君年说话,似乎对周围的事充耳不闻。
路君年抿了抿唇,说:“我今天刚来,速度暂时跟不上。”
周围的声音很是吵闹,人的声音稍微小点就听不到,所以路君年用了足够大的声音说的这句话,没想到记账人横着眉头尖锐道:“回答问题的声音不够大!”
说完,用推车旁早就备好的铁棍重重敲在了路君年腿上,几乎是瞬间,火辣辣的疼痛由被击中的部位蔓延至全身,路君年很快弓起了身子,腿上的肉跟着小幅度的抽搐颤动。
即便是训练了三月的身骨,也架不住铁棍这么击打,记账人是一点力都没有收着。
记账人用铁棍敲了敲推车,车上的短剑撞在一起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音,他又说:“重新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路君年咬着牙,加大了声音重复一遍,声音大到旁边锻打台的人都能听到,这一回,记账人像是满意了,又说:“跟不上?我管你跟不跟得上!一天内完成不了数额,就等着挨罚!”
说完,他又重重地敲打在路君年所在的锻打台上,让整个台面的人都跟着停下了动作,往路君年所在的方向看了眼,就连旁边的锻打台,都投过来幸灾乐祸的目光。
路君年暗暗垂下眼睑,紧紧咬着腮肉,表现出一副低微的模样。
不能询问数额是多少,因为这是他要从李珀那儿获知的信息,可无论是李珀还是这边打短剑的人,都没有告诉他,可他不能说出实情,更不能说出自己的难处,因为这些人不会帮他,反而还容易得罪李珀,而眼前这个记账人,应该是知道这一点,故意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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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君年没有思考多久,很快大声回答:“一定完成任务!”
记账人显得很是满意,将铁棍放回推车内,做出一副规训的高傲姿态,说:“铁器厂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们在这里获得的钱财比外面高出很多,足够你们下半生高枕无忧,自然也会让外面那些病秧子眼红,之前就有个铁匠跑到外面去跟人私会,结果被人利箭穿心,你们应该引以为戒,听从厂内的规训!”
与人私会、利箭穿心?路君年敛下神色,原来他们对铁器厂内部的其他铁匠是这么解释那具尸体的。
记账人话音刚落,剑器房内传出震耳的声音:“是。”
房屋高旷,尚有回音,就连锻造炉内的碳块都适时发出了一声崩裂的声响。
路君年垂着头,双手捧着奉上自己做的一把短剑,记账人用铁棍挑了一下,短剑就落在了车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跟其他短剑混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