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刚刚她在翻动药箱的时候,路君年就察觉到她手上的姿势奇怪,这才留了个心眼,结果果然如此,她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无害。
无字间的老鸨,恐怕已经看出来了他们是异乡人,打算干杀人夺财之事,反正定方城死的人多,多一两具尸体,根本不会有人察觉。
而他看出了端倪,想必另一边的谢砚也已经解决了那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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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片,丢掉。”路君年沉声道。
姑娘颤颤巍巍地将刀片丢在了地上,说:“有话好好说,客官,奴什么都能为您做。”
路君年将人逼到角落,用绑床帏的绳索拴住人的手脚,绑在床尾,这才放下小刀,朝屋子另一边走去。
另一张屏风后,那热情的姑娘已经被谢砚放倒在地。
路君年蹙了眉,如果人被放倒了,他们还怎么问话?
他走向一直靠坐在床边、沉默不语的谢砚,伸手推了推他,问:“怎么把人弄晕了?”
路君年只是轻轻一推,没想到谢砚竟应声倒地,躺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掐着自己的喉口,憋红了脸。
路君年瞬间心惊,很快走到谢砚身边,蹲下|身将谢砚扶起,一边拍着人的背,一边掐紧谢砚的双颊,让人将口中的东西吐出来。
谢砚说不出话,直到路君年猛地一拍他的背,他才突然重咳一声,吐出一根银针来。
第208章
银针不算长,差不多刚刚好卡在喉口的位置,路君年紧紧盯着那根带血的银针,心中寒凉一片,如果他没有这么快走过来帮谢砚,谢砚会不会被这根银针扎穿喉骨?
“咳咳咳!”谢砚还在一旁咳喘,路君年轻抚着他的背,他很想给谢砚喝点水,可这屋中的东西,恐怕都不安全。
“张开口,让我看看。”路君年擦拭谢砚唇角的血迹,一脸担忧地看着谢砚。
谢砚摇了摇头,哑着声音说:“我大意了,她突然凑过来亲我,我没反应过来,针就扎进去了,还好她没什么武功,被我打晕了。”
“让我看看。”路君年执意要看,谢砚默了一会儿,才张开口。
舌头上都淌满了血,更里面的便看不清了,路君年蹙着眉,双唇紧紧抿着。
“她刚刚亲了我。”谢砚口齿不清地又重复了一遍。
“嗯。”路君年没在意谢砚为何要着重又说一遍,说:“去医馆。”
“没什么大碍,”谢砚摆了摆手,“这点伤很快就能恢复,就是脑袋有些晕。”
路君年扶着谢砚起身,转头看向窗户,没有打开,他将人扶到了床上,赶忙将窗户打开,让屋外的晚风吹进来。
“好受些了吗?”路君年转头看谢砚。
谢砚用手抵着额头,然后重重按了一下,仰头睁着一双满含血丝的眼睛看向路君年,轻笑了下:“好多了。”
路君年还是不放心,将手背探向谢砚的额头,没有发热,又用手指撑开他的眼睑观察眼底,除了红,没有任何问题。
“别担心,真的只是头晕,也没有中毒迹象,估计是这里烧了什么迷药,我吸多了。”谢砚说。
路君年眼底担忧不减,却也知道他们还有要事,只能先扶着谢砚坐好,将青涩的姑娘带了过来,又将地上躺着的人也一道绑上,这才重新坐回谢砚身边。
“定方城的病疾,你们知道多少?”
路君年的眉眼淡漠,声音在夜色下显得清冷异常,哪怕是在温暖的包间内,旁边的浴池还泛着腾腾热意,他的问话却给人冰凉的寒意。
“为什么,无字间的你们体态丰盈,步履矫健,身体上没有任何疾病,而烟柳巷外的其他人,都一副病柳模样?”
路君年微微抬眉,看向面前被绑起来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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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面色惨白一片,她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他们得的什么病,传言说,不劳而获的人才会得病,也许是他们没有劳作……”
“你们也没有劳作。”路君年打断了她的话。
“那可不一样,”姑娘反驳路君年,说:“我们无字间的人,可是在用自己的身体跟人交易,也是有付出的!”
路君年淡笑了一声,说:“这理由我可信服不了。”
那姑娘面色又白了白,急道:“我们确实不知这病从何时开始在城中蔓延的,大家一直生活在定方城内,只偶尔有人乘着船来往于云梦城与定方城之间,说不定,是他们那些人从云梦城带来的呢!”
路君年身体前倾,双手手肘撑在分开的双膝上,双手交握,形成了一个极具压迫力的姿势,他俯看着地上的人,说:“我们二人,就是从云梦城来的,云梦城内可没有这样的疾病。”
姑娘顿时哑口无言。
“这病在城中蔓延多久了?”路君年又问。
姑娘垂头回忆,道:“大概有十年了吧,反正我小的时候,母亲就得了这种病,经常胸闷气短,后来越来越严重,我才来了烟柳巷挣钱,为母亲买药。”
“十年。”路君年轻声念道,“十年的时间,云梦城跟定方城一直有商业交易往来,病疾不可能十年的时间都没有蔓延到云梦城。”
姑娘期期艾艾地看着路君年,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这不是传染病,只有定方城的人会得。”路君年身旁,谢砚沙哑着声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