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谢砚转换了思路,不再直呼路恒的名字。
红玉,鲜艳而有光泽,意喻美人姿色出众,古人常有赠红玉做成的饰品以表倾慕、爱恋之意。
路君年喜欢他,谢砚用红玉葫芦向路恒得意地展示这一点。
“嚯!葫芦,葫芦多籽,赠人葫芦,不就是祝人多子多福嘛!这有什么好得意的?”路恒道。
谢砚脸上一僵,复又看向自己手中的五个红玉葫芦,神色复杂。
路君年当时送他这些葫芦,真的是这个意思?
“我跟他,互相倾心,路大人看在眼里,只是我惹了他生气,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我才好跟他认错。”谢砚压着声音说道。
路恒斜睨他一眼,说:“互相倾心的人,可不会丢下其中对方,一人跑去跟其他人成婚。你不想断了皇家香火,我们路家可也不想断了香火。”
“路大人可以续弦。”谢砚很快说道。
“哼,从两年前你就怂恿我续弦,你小子从那时起就没安什么好心,老臣是不可能续弦的!”路恒笃定道。
“再说了,就许你成婚娶太子妃,我就不能有个儿媳妇孝敬孝敬?”
“不行!”谢砚立马否决,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路君年不能与其他人成婚!”
如果路君年穿着喜服跟别人拜堂,谢砚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感到心痛不止,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路恒一听,乐了,道:“就许你儿孙满堂,旁人就得一个人守着空房,等着一个不知今日来还是不来的人?”
谢砚抿唇,不再就这个话题深入,说起正事:“路大人,我不去找他,我也没有时间出去找人,你就告诉我,他在哪儿,行吗?我就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不可能不去找的,只要从路恒这里知道了路君年的下落,他第一时间就去把人抓回来,关在东宫,不让路君年再有机会从他身边离开!
不,路君年连想离开的心思都不能有,只能乖乖地守在他身边,他要早上一睁眼就能看到他,每晚都能抱着他入睡。
只要他想,他随时随地都能见到路君年,他可以对他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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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我说了,别人家的孩子,我上哪儿知道去?”路恒并不上套,又恢复成之前那副无赖的模样。
谢砚对此束手无策,豁然起身,翻身上马。
“路大人,”谢砚冷声道,“你最好是别让我自己找到他,等我找到了他,我一定要让他体无完肤,不敢再离开我身边半步!”
谢砚说着狠话,路恒也跟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没理会谢砚小孩子一般的挑衅,兀自上了马车。
“启程。”很快,马车内传出路恒从容淡定的声音,听在谢砚耳中,又是一阵心梗。
路恒竟毫不在意他的威胁。
谢砚坐在马上,看着路家五辆马车消失得没有了踪影,才调转了马头,往京城而去。
路君年,你给我等着!
谢砚在心里放着狠话,强压下心口阵阵的抽痛,迎着风尘回京,风吹得他眼眶泛红,没过多久,落下泪来。
“砚哥,要不在驿馆休息一晚?”钟译和注意到谢砚眼圈泛红,他们已经五日未合眼,未进食,只喝了几口茶摊的茶水,连铃夜也有些挺不住了。
谢砚用手背揉了揉眼尾,道:“不过是风沙眯了眼,抓紧时间,速速回京。”
钟译和到底没有违背谢砚的话,点头应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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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江南水道上驶过一条华丽的大船,船头站着一人,右手两根手指掐着一只精美的酒杯,杯内的佳酿早已被人喝尽。
他用手肘撑着身体倚在船边,上身微弓前倾,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锁从衣中滑出,悬在身前,风吹过长发,看着悠然恣意。
一名小侍轻手轻脚地走到此人身侧,微弓着身,双手托着一个木匣送到他的手边。
“少爷,有人送来了这个。”小侍说。
倚在船边的人没有动,直到小侍又重复了两遍,他才转头看了两眼木匣,不发一言。
第166章
长命锁被收回了衣中,被称作少爷的人直起身,淡淡地瞥了一眼平平无奇的木匣,接过,看也没看,正要将它丢入水中时,突然听到了木匣内传出的熟悉声音,丢东西的手猛地一滞,又很快收回,赶忙将木匣打开。
一个破旧的木头玩偶出现在眼前,玩偶的头还断掉了。
旁边的小侍极擅察言观色,他见少爷的脸上表情变得很快,原本兴趣缺缺,在看到那破旧的玩偶时却流露出欣喜意外的神情,原本冷峻的眉眼也变得柔和不少。
他小心地将木头玩偶从木匣中取出,手指轻抚过上面斑驳的痕迹,声音带着喜极而颤的跃动,问:“送木匣的人呢?”
小侍心中暗道糟糕,看来送木匣的人对少爷来说非常重要,只能吞吞吐吐地说:“小的见他衣衫简朴,满身风尘,说话的语气不像是江南人,以为是上来攀谈的外乡人,拿了木匣……就将他赶走了。”
木匣“啪”的一声重重合上,表明了不悦,小侍额间冒着冷汗,又很快说道:“不过那人说了,若是少爷看了木匣里的东西,还想见他,他会在云梦城内最大的酒楼等您!”
“他没说具体时间?”
“没说,不过小的见他身上破破旧旧的,许是路上遭到了劫匪,我们的船还有两日到达云梦湖,他要到城内,估计需要更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