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我知道你今天去见明钧惟了,你们在地牢内审问阮氏,我没有让人强行把你带回来,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一直待在宫里,所以我给了你出宫的机会。”谢砚呼吸粗重,言语间近乎偏执的语气说道:“但你是我的人,我可以给你想要的自由,但你不能离开我太远!”
“没有那么多万一,那些万一都是我要去解决的,你只要待在我身边,也必须待在我身边!”谢砚固执地强调。
在从小与谢棱渊争夺母妃的关注中,谢砚拥有了极强的观察能力,即便路君年表面上看没有任何不妥,但他总有种对方会随时离开的感觉,所以,他才一遍遍强调这一点。
“回去吧。”路君年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淡淡道。
第159章
自那日在偏殿撞见那两个婴儿以后,路君年心底变得愈加不安,那可是欺君之罪,一旦中间谁走漏了风声,被皇帝知道,谢砚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风险太大,明明一切不该如此!
谢砚似乎感受到了路君年的焦虑,这几日频繁出现在他身边,直到路君年终于烦不甚烦,问:“你什么时候成婚?”
听到路君年的问话,谢砚有一瞬的呆愣,随后极不自然地答:“六月初。”
六月末,谢棱渊就会解除禁闭。
“爹前几天醒了,身体不太好,我想回路家住。”路君年说。
路恒前两天醒了,当时路君年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回了路府,见路恒除了咳喘得厉害外,身体消瘦了不少,倒是没有其他大病。
谢砚沉默了好一会儿,捧住路君年的侧脸,手指轻抚过他的眉眼。
“你能不能,学着撒娇,来求我。”
路君年偏过头,避开谢砚的手,僵硬着脸说:“我不会。”
“那我求你留下来。”谢砚道。
谢砚将路君年压在书桌上,昂贵的玉面狼毫掉落在地毯上,墨汁溅在衣摆,染黑了金丝龙纹,他并不在意,双手撑在路君年的腰两侧,将人禁锢在自己身前,并一点点往前往下压去。
桌面还铺着宣纸,上面刚刚写完字,笔墨还未干,路君年不想弄脏衣物,又无法从谢砚身前离开,不得不分开了双腿维持平衡,在谢砚愈逼愈近的情况下,强撑着不躺倒在桌上。
“哼哼——”谢砚突然笑出两声闷哼,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他卡在路君年双腿之间,一手撑住路君年的腰背,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膝弯向上一抬,让路君年的一条腿跨在了他的腰上。
“你用腿夹住我的腰,不就不会躺下去了吗?”谢砚失笑道。
两人的姿势实在怪异,他们贴得太近,路君年甚至不敢大动,怕身体碰到对方不该随意触碰的地方。
“他要去鹿州上任,你总有一天要离开他的。”谢砚不经意间说起路恒的事。
路君年突然将手往后一撑,不顾手上沾上了满手笔墨,总算是稳住了身形,抬眸定定地看向谢砚。
“求你。”路君年干干巴巴地说。
见路君年说了两个字就没有了下文,谢砚半眯了眼,问:“还有呢?”
路君年抿唇静默良久,随后抬头,在谢砚眉尾的小痣上亲了一下。
谢砚突然掌着路君年的腰向前,俯身咬在了路君年的侧颈处,路君年一时吃痛,闷哼了一声,谢砚又很快松了牙,转而用唇轻揉,用舌尖轻点几下,这才满意地退开身,垂眸看着他留在路君年身上的痕迹,双眼明亮。
“我同意了,快去快回。”谢砚道。
路府内,路恒捧着那卷圣旨坐在檐下,目光遥遥望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路君年脚步很轻,直到走到距离路恒三步之外的地方,路恒才抬起头,向他看来。
“云霏啊。”路恒喊了他一声,又重新低下头,看着地面,路君年顺着路恒的视线望去,才发现地上有一群蚂蚁在搬家。
“我也要搬家了。”路恒叹道。
他在京城数十载,早就把京城当作了比胡泉更亲密的故乡。
“爹,太子六月初成婚。”路君年弯下腰,低声在路恒耳边说道。
路恒抬眸,深深地看着路君年,没有说话。
路君年:“我不想留在京城。”
路恒抱着圣旨的手一顿,拿起来敲了一下路君年的头,说:“傻孩子,既然选择了一条路,就该一直走到底,你当时那么信誓旦旦地跟我说选择站在太子那一边,怎么现在退缩了?”
路君年摇头:“我没退缩,我只是想以另一种身份站在朝堂之上,不再以太子侍读或是重臣之子的身份。”
“你想怎么做?”
“辞去太子侍读的身份,参加两年后的春试。”
路恒略带欣慰地看了路君年一眼,提醒说:“春试中有关于时政的考题,你离了京城,可就不能提前知道这类考题了,也就失去了先天优势。”
“我明白。”路君年说,“爹,你什么时候去鹿州?”
路恒怎会不知路君年心里在想什么,说:“再过十日,五月下旬便出发罢!正好,我也不想听到那小子大婚的消息。”
路君年心里算着时间,道了声好,就转身出去准备。
路君年自那日起便没再去太学堂,也没有出府门,没向宫里传去一点消息。
谢砚等了三天都没等到路君年的消息,越寻还在学堂内问了他一声路君年的去向,谢砚心里便更是烦闷,下了学堂直直往路府赶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