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没有商量的语气,谢砚命令道。
路君年默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好。”
“辞去太子侍读一事,你想都别想,安心待在我身边,哪儿也不许去。”谢砚起身拉过路君年,往床榻走去,“我许你每日可回府看望路恒一次,但晚上一定要回宫跟我睡。”
路君年一路无言,被谢砚压坐在床上,才抬眸看向谢砚,说:“太子这是不放心我,打算监禁我?”
“不知道为何,我心里不安,总觉得你会离开我。”谢砚一手按在路君年肩上,不让人有起身的可能。
路君年淡笑了笑,说:“太子近日忙着边境的事太过焦虑,才疑神疑鬼,我一个大活人,还能从你眼前突然消失了?”
路君年无所谓地往后一躺,看似非常轻松地说:“不过你既然如此要求了,我也没有拒绝的权力,悉听尊便。”
看着路君年这样,谢砚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转身走到外面,又将那袋路君年带来的糖炒栗子拿进来,塞在路君年手中,道:“你给我剥栗子。”
手中的栗子已经凉了,路君年拿出几颗栗子,很快就将栗子剥得一干二净,放在了谢砚手中。
“喂我。”谢砚将栗子放回路君年手中,盯着他说道。
路君年沉默地将栗子塞进谢砚口中,指尖冰凉,划过柔软的唇瓣,被灼得一颤,路君年又很快收回手。
栗子的甜香在口中弥漫,谢砚将剩下剥好的栗子全部放在路君年手中,道:“用嘴喂我。”
路君年眼睫一颤,视线游移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看向谢砚,咬下一颗栗子,仰头贴了上去。
唇舌相抵,气息交缠,深浅区分明显的衣衫交叠在一起,栗子的碎屑从唇边滚落在前襟,又随着两人的动作一路滚掉在床上。
直到很久以后,谢砚才终于放开路君年,垂着头盯着路君年失神迷离的双眼,低头轻轻吻在了路君年喉骨突起的位置,路君年闭着眼身体颤了颤,转过头去。
“别离开我,别搞小动作,铃夜都会查到。“谢砚轻抚过路君年唇角,将人塞入被褥中,掖好被角,见他在安神药效下安然睡去,这才起身,往殿外走去。
第156章
洛文仲滑胎了,就在三十六宫起火的那天晚上。
路君年从东宫的宫人口中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阮妃生了死胎后就一直郁郁寡欢,胁迫路君年未遂后,就已经心怀了怨恨,见不得其他人好过,家中跟她通了信息后,她便想好了对策,她要让宫里所有人都不好过。
春日宴前后,她一直徘徊在三十六亭附近,大概是想在春日宴的过程中将所有人烧死在湖中,可龙形风筝一事让春日宴提早结束,直到等到了宫外他们准备动手的时间,火焰才在那晚燃起。
而洛文仲当时正睡在自己寝殿内,被宫人叫醒,才忙不迭地往外跑,胎象本就不稳,情急之下便滑了胎。
刑部官员在三十六亭和几位嫔妃寝殿周围都搜出了火药,跟路家抓获的纵火者使用的火药耗材配比一致,更是确定了阮家谋逆的罪名。
从加守的城关传来的消息,逃窜的阮家人已经落网,还抓住了犯案的头目,正是大元国边境一个小国的王子!
有了人质,调查其他的勾结之人便变得容易了很多,大元国安宁了太多年,朝中一些人早已蠢蠢欲动,尤其是今年减了俸禄以后,朝中早已积了不满,被人一挑拨,就都上套了。
只是,尸位素餐的小官查了个彻底,那为他们提供御赐瓷碗样版的大官却始终没有浮出水面。
路君年趁着谢砚训练的时间出了宫,找到刑部办案处,秘密见了明钧惟。
“明大人,久违。”路君年道。
刑部这些日子连夜追查阮家和异族,抓到了还要一个个审讯,确实辛苦,路君年注意到明钧惟双眼下一片青黑,面容憔悴了不少。
“路侍读,节哀。”明钧惟自然也知道了路恒的死讯。
路恒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路君年没有跟明钧惟说实话,只道:“明大人,我今日前来,其实是想见阮氏。”
明钧惟整理案件的手一顿,眉头紧皱,道:“路侍读,上一次让你见盗贼,是因为你参与案件之中,但这一回,你跟罪妃阮氏可关联不大,恕我无法帮你。”
“明大人,你没在青云亭的宴上有所不知,家父还在位之时,在前往春日宴青云亭的路上,曾与阮氏有过短暂的交流,在那之后,家父贬官久居府内,直到遇害。我始终觉得,家父那日与阮氏说了些什么,或许跟案件相关。”
假的,路恒在前往青云亭的一路根本就没遇到阮妃。
虽然这么说有辱路恒跟阮妃的名节,但他们一个在外界已经认死,一个即将处以死刑,并无所谓。
明钧惟官职不够,所以不在席上,当日也没有入宫,所以路君年才敢这么说,就看对方会不会起疑心了。
明钧惟果然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说:“你一面之词,我如何确信?可有证人?”
“没有,他们二人交谈,除了我,再没有其他人看到。”路君年从容道。
“没有证人,我如何带你去见重犯?”明钧惟反问。
明钧惟果然不好糊弄,路君年心道,面上不显,说:“阮氏左右不过一阶死囚,不日便要问斩,无论我见与不见,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但我或许可以问出你们一直审讯不到的大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