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路君年回身,将谢砚按坐在床上,敷衍道:“看过一些房术书。”
“你刚刚不嫌我脏了?”谢砚想起之前在路家他弄到路君年身上那次。
路君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谢砚,说:“我做这些是在讨好你,我不想你娶练蓉。父亲是父亲,我是我,皇上忌惮父亲,父亲帮皇上做过太多放不上台面的事,但我对你们没有威胁,我会进入门下省,你等我几年,我一样能帮你。”
路君年一直观察着谢砚的神色,见谢砚垂下眼睑,不知在想什么,他拽着谢砚的衣袖摇了摇,动作近乎讨好,又说:“我能坐上父亲一样的位子,你可不可以,不要成婚?”
谢砚抓住路君年的手,将他的衣袖从他手中抽出,路君年眼睫一颤,双眼很快黯淡下来。
“云霏,你也知道路恒帮父皇做过很多事,他手里沾过很多人的鲜血,如今有人拿着当年的事做出一系列小动作,还让路恒处在高位是极具风险的事,不能让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皇家权威。”
他们连李家的大门都能随意进出,还能做出任意增减奏章的行为,对朝廷来说是一种公然的挑衅。
谢砚:“他们的目标是路恒,先让他消失在朝堂,将鱼饵放出去,才能引出背后的人。”
路君年松开手,却并没有退开身,仍旧居高临下地看着谢砚,说:“你该知道,练道祁此人不适合接管门下省,父亲让位给他,官体会出乱子。”
“我知道,父皇也知道。”谢砚道,“你要相信父皇做的决定一定有他的用意。”
“你们会让父亲身陷险境,可他做的事全都是为了皇上。”路君年说,“你们说着先让他消失在朝堂,其实皇上根本没打算再让他回来罢?”
谢砚默而不语,路君年的直觉很明锐,父皇确实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将路恒手中的权利拿回来,而练道祁很适合掌控。
路君年看着谢砚的模样,便知道他默认了,沉默地走到木施架旁,开始一件件往身上穿衣服。
谢砚见状,赶忙拽过人,将他身上穿好的中衣脱掉,气急道:“你说好了今晚陪我睡!”
“我不是君子,我反悔了。”路君年语气淡淡,面无表情,“而且当初在胡泉,是你对我说出的承诺,你也没有遵守。”
谢砚自知理亏,说:“我得娶练蓉,才好控制住练家,练家不像洛家没有男嗣,以练道祁那样的性格,极有可能在朝中塞满他们练家的人,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在推进女官殿一事,朝堂要百家争荣,不能一家独大。”
路君年反驳:“即便以后练道祁当上门下侍中,有李大人和洛大人在,也不会轻易让他随便往朝中塞人。”
说完,路君年就要挣脱开谢砚,谢砚直接环着他的腰,将人抱回了床上。
“你不明白,洛青丹和李元迁都老了,再过几年,朝中就要变天了,父皇当年就是这么过来的,所以才对路恒信任有加,才不得已娶了洛皇后,但他其实更爱母妃。云霏,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吗?我不碰练蓉,我还是每晚抱你睡,可好?”谢砚压着人不让他起身。
路君年挣扎未果,放弃了,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望着床顶的帷帐。
身下的人总算安静下来,谢砚还以为路君年想通了,松开人给人盖上被褥,正要抱着人入睡时,冷不丁听到路君年说了一声“骗子”就背过身去,用单薄的脊背对着他。
谢砚心口一滞,那一瞬间脑海中闪过很多办法让路君年不得不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睡,但这些办法无一不会导致两人的关系又重新回到君臣关系,他想到好不容易才让路君年改口的过往,遂放弃了使用强权逼他,环着人的腰,温热的胸膛紧贴着路君年的背,头一如往常抵在他的颈窝。
“云霏,你别生气,你想要的我以后都会给你,你别怨我,也别怨父皇。”谢砚的语气近乎是在哄着路君年,说着说着,困意涌上来,他的声音慢慢变小,最后沉沉睡去,只有锢着路君年的手臂仍旧没有松开半点。
路君年重重咬着腮肉,飞快地眨着双眼,也不能阻止眼泪漫出眼眶沾湿床褥,他无声地睁着双眼,彻夜未眠。
第145章
翌日,谢砚从睡梦中猛然惊醒,双臂收拢,怀中却没有人,他很快坐起身,没看到路君年,又不死心地揭开被子抖了两下,确信床上没有路君年,赶忙跳下床满屋子找人。
一出房门,刚好跟进来的汤成玉撞上,汤成玉连忙匍匐在地上,谢砚绕开他径直往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又返回汤成玉身边,问:“路君年在哪儿?”
汤成玉答:“今日是休沐日,早上宫门一开,路侍读就回路府了。”
谢砚快步往殿门口走去,门外的寒风吹得他一个激灵,才想起来自己只穿着里衣,又折返回屋中,对汤成玉道:“替我更衣!”
汤成玉:“是。”
然而,等谢砚赶到路家却扑了个空。
路印文认得谢砚是太子,毕恭毕敬地说:“少爷今日去了刑部。”
谢砚又赶忙往刑部去,一路风风火火。
“路侍读脸上为何有块这么大的咬痕?”明钧惟看到路君年右脸下颌骨上的深刻痕迹,问道。
那咬痕看着触目惊心,想不注意到都难。
想到昨晚谢砚带着愤怒的一咬,路君年面上一赧,别开脸轻咳一声,说:“被狗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