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路君年叹了口气,说:“那要不你以后别来偏殿了?这样我就不会笑你了。”
谢砚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收拾完药膏和纱布就往殿外走去,路君年以为谢砚生气了,谁知谢砚过了一个下午,在晚膳时间又神色如常地过来和他吃饭。
谢砚真的开始带兵了.
有几次,路君年没等到谢砚一同吃晚膳,他问起东宫主殿的宫人,才知道谢砚还在宫外的兵营练布兵,如果效果没有达到要求,还会被大将军留下来加练。
而等谢砚踩着月光风尘仆仆地回到东宫,偏殿的烛灯全部熄灭,路君年已经睡下了。
谢砚蹑手蹑脚地走到路君年床边,看到那人安静的睡颜,谢砚才安下心来,心口涌上满满的暖意。
这些路君年并不知情,他在偏殿内安心养伤,收到了段文绉寄给他的一封信。
宫人递到他的手边,他顺口问起这信件一般都要通过谁的手,宫人答,寄给他的信件都由太子检查过后,才会送到他手边。
“太子看过了?”路君年问。
宫人垂着头,说:“没有,只是直接派人去问了寄信人里面写了什么,确定没有危害,这才敢送到路侍读手中。太子说,这叫知己知彼。”
还直接去问段文绉,这不就相当于看过了吗……
这以后谁还敢给他写信?
路君年一阵无言,觉得谢砚练兵练疯了,当着宫人的面打开信件,里面不过记载了一些小事。
“路兄,段某现就职于吏部,跟路大人拜辞之际,路大人感念我身世凄苦,留我宿于路府,仍旧住在路兄寝屋旁的耳室内……段某前几日看到了湖边路兄种的桃树,已经出了小芽,想来那汤兄弟是植木能人,将桃树照料得甚好……段某畏惧黑夜,入夜后常在屋中点一支小烛入睡,路管家每每经过我屋,都要劝诫一番,道是明火易燃,小心为上,段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烟儿姑娘甚是温婉大方……”
段文绉和上一世一样,胆小怕黑,喜欢给人写信,说一些往日里的小事,字迹也跟他本人一样,小巧清瘦工整。
路君年看完,将信件放在匣中收好。
第75章
日子就这么过了一月,转眼就到了八月中旬,路君年身上的伤好了大半,鞭痕已经消失,没有留下痕迹,胸口的伤口愈合开始结痂,还未拆线,但显而易见的会留疤痕。
腿上的伤渐渐好转,虽然仍旧无法使力,但新肉已经长出,可惜的是不能恢复成原来那样有力笔直,大腿中间凹陷下去一块,看着有几分可怖丑陋。
路君年拆开纱布看过几次,自己都觉得难看,索性不再将注意力放在上面。
只是,长新肉的部位常常半夜里流脓,时而痒得人难以忍耐,用手一挠便会流血不止,路君年有时候在睡梦中控制不住手,下意识就会去挠,第二天醒来,薄被上红了一片,伤口也裂开了。
伤口这么来来回回裂开了两三次后,谢砚再不顾路君年反对,决定夜夜留宿在偏殿。
一日夜里,路君年半夜腿上痒得不行,下意识地想去挠,手却怎么都伸不下去,他从混沌中清醒,睁眼便看到谢砚近在咫尺的睡颜,而他的双手被谢砚抱在胸前动弹不得。
对方鼻尖抵在他的额头,他的呼吸刚好打在谢砚的喉口,那喉骨似乎比之以往更突出了。
路君年从谢砚怀中抽出一只手,对方很快下意识地想抓住他逃出的那只手,路君年用剩下那只手压住谢砚两只手,对方这才老实下来,抱着那只手紧紧箍着。
得空的手轻抚上谢砚的喉骨,路君年摸了一会儿又摸摸自己的,两相对比下,还是觉得谢砚的喉骨更明显。
他正想收回手,谢砚突然上手抓住了他的手,路君年一抬眸,望进了一双漆黑的眼睛中。
“不睡觉,半夜摸我?”谢砚沉声道,声音带着点慵懒。
路君年这才惊觉,谢砚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有磁性了。
“你变声音了,小砚。”路君年说。
男子在十五六岁的年纪大多会变声,路君年变声时并没有太多变化,而谢砚的声音变化却非常明显。
谢砚不松手,揉搓着路君年微凉的指尖,垂眸盯着路君年的薄唇,哑声说:“你才知道吗?”
“我没注意到,大概是因为每天都能看到你,没有感觉到这样的变化。”路君年说,薄唇一张一合,看得谢砚心里直痒痒。
“云霏,你是我的侍读。”谢砚强调。
路君年在黑夜中点了点头,他不明白谢砚为何突然提起这一点。
“亲我。”谢砚命令道。
路君年愣住,抬头看向谢砚,对方眼中没有一点玩笑意味。
路君年抬了下巴,在谢砚额上亲了一下,又很快退开身,谢砚皱眉,沉着呼吸就要压下来,路君年慌忙转过身逃避。
“我困了。”路君年轻声说。
谢砚看着人的背影,长臂一伸,锢着人的腰直接带入怀中紧紧贴着。
“小砚。”路君年紧咬着牙关,他没有穿衣物,能感受到背后的炽热胸膛,还有抵在他腰上的异样触感。
年轻人还真是精力旺盛。
谢砚低声嗯了一声,抱着人不松手,头埋在他颈窝深深地嗅着,再也没有其他动作。
“你……”路君年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