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谢砚身体绷紧,那双桃花眼仿佛起了一层雾,朦朦胧胧地看着路君年。
把路君年看得心下一颤,不自然地别开了眼睛,轻咳一声:“感觉怎么样?”
谢砚轻轻呼出一口气,说:“世宁公主温柔,我对她掌心的感觉还停留在六七年前。但你摸得很不一样,不是手的大小,有点痒,但是很舒服,我心跳得很快,身上还在出汗,想让你停手,又舍不得,这种感觉很奇特,我从来不曾在其他人那里感受过,除了留恋,我想还有开心。”
谢砚又珍重地补充了一句:“你摸得我很开心,云霏。”
路君年心口一顿,眸色复杂地看着谢砚,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一时间有口难言。
“可能,是因为我学过按摩术。”路君年找了个借口解释。
“真的吗?”谢砚将信将疑。
“对,头部按压能缓解疲劳,你太紧绷了,放松下来自然就开心了。”路君年说。
谢砚还是不太相信,路君年又说:“所以,是因为想到了从前的事情,你才哭的吗?世宁公主大半夜找你,是为了这件事?”
“我们还聊了些其他的,大多是跟二公主有关,她说去了塞外后,就一直很怀念跟二公主在宫中一起玩乐的生活。”谢砚很顺利地被路君年带走了话题。
路君年收回了手,躺倒在被褥中,说:“世宁公主面上的殷红有点奇怪。”
“那是她从娘胎里带出的疾病,一遇到花开正盛的时节,脸上身上就会起红疹,宫里的人都知道这一点,明天的春日宴她应该会带着面纱。”
路君年听完沉默了。
若是这样,世宁公主刚刚入宫,宫里一路上大多是绿植,并没有多少盛开的鲜花,她是去了哪里才导致的面色殷红?
“云霏,你再摸摸我头。”谢砚说着,抓着路君年的手放在自己头上,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路君年无奈地笑了,伸手摸谢砚的头,仍旧是愁眉不展。
他没有跟世宁公主近距离接触过,并不觉得对方是良善之辈。
谢砚很快就在他的抚摸下进入了梦乡,路君年看着谢砚的睡颜,停下了摸头的手,谢砚在梦中皱了皱眉,头抵着他的手继续酣睡。
路君年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轻抚过谢砚眉尾的那颗小痣,见谢砚的眼睫实在长,将手指打横按在他的眼睫上比了比。
谢砚的眼睫有他一指宽的长度。
路君年比完就收了手,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转过身背对着谢砚。
好好的太子,上一世一副断袖模样,这一世怎么好像越来越依赖他了?
翌日,路君年如往常的时间醒来,他动了动双臂,发现无法动弹,低头一看,谢砚直接用双臂将他整个人圈住,用两只手当锁扣,锢得紧紧的。
他掰开谢砚的手,谢砚也悠悠转醒,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他。
“天亮了吗?”谢砚声音懒散,眯着眼望了望外面,天才刚刚亮,又将头埋进了被褥,并没有想起来的意思。
“你再睡会儿,我先洗漱。”路君年下了床,拿着洗漱物品和木盆往洗浴室走去。
如往常一样,他在洗浴室遇到了同样早起的越寻。
“晨好,云……路云霏。”越寻跟他打招呼。
路君年点点头:“晨好。”
越寻眯了眯眼凑近路君年,意味深长地笑着,小声说:“你跟太子同床共枕。”
路君年洗漱的动作一僵,抬了抬眸,目光危险地看着越寻。
“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不能说的话不要说。”路君年一眼不眨,面露不悦。
越寻毫无知觉,继续说:“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关注着你,没想到你跟太子……”
“放弃你那龌龊的猜想,我跟太子清清白白。”路君年突然上前,一手压在越寻喉口,越寻立马低咳出声。
路君年只是警示他,并没打算把他怎么样,见有了效果就放开了手,走到离越寻远的地方洗漱。
“我不会说出去的。”越寻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路君年看着越寻的背影,眸色加深。
第54章
日出天地正,煌煌避晨曦。
朝露还未散尽,宫门便已停了数辆马车,路家的马车在其中尤为显眼。
“路大人终于舍得坐这辆马车了。”洛青丹刚到宫门,就看到路恒没有坐往日赶早朝的马车,而是坐的多年前皇帝御赐的金轮马车。
那金轮内环上的浮雕出自宫廷工匠之手,只有御赐的马车才能有,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洛家也有一辆,洛青丹三不五时上早朝时就会坐一次,车轮用着用着就磨损了,远不如第一次获得时那样贵气华丽。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路恒坐这辆马车,和洛家渐渐趋于老旧的金轮马车相比,路家的马车简直就像是刚刚造出来的。
“洛大人说对了,路某收了它这么多年,每天在屋子里摸摸看看,今日春日宴,终于决定拉它出来转转。”路恒走下马车,站在车旁跟洛青丹闲聊。
两人正说着话,一直停在他们两家马车旁边的马车上传出了叶忠正的声音。
“要我说,路大人就是对自己太苛刻了,这金轮马车既然赐给了路大人,哪儿还有什么贵贱之分,何必装出一副清廉避嫌的样子,得了什么宝贝都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