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102
谢砚从木架上找到了绳子,却找不到钩子挂在高壁上,他仰头望去,眼前景物很快虚化,变成白茫茫一片,脑中突然出现晕眩的光圈,他忙垂下头,抚着墙壁缓神。
“皇兄,你有没有感觉头晕眼花?”谢棱渊双手撑膝,喘着气问谢砚。
谢砚顺了顺呼吸,紧闭了下眼后又睁开,警惕地看着谢棱渊。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感觉呼吸困难?”谢砚手中紧紧抓着绳子,盯着谢棱渊。
谢棱渊直接瘫坐在地上,张着口深呼吸,看向谢砚的目光充满了愤恨。
“我还想问你做了什么,我从进这里就感觉不舒服,关上门后一直头晕眼花,像中毒了一样……”谢棱渊气息很弱地说话,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谢砚。
“就因为母妃偏爱我,你就把我骗到这里来想毒杀我,你好狠的心!”谢棱渊突然爬起来,冲到门边用力拍打大声呼喊。
“来人啊!快来人!皇兄要杀我!”
谢砚按着太阳穴缓解头痛,一把拉住了谢棱渊的手腕。
“别喊了,我要想杀你有千万种办法,何苦把自己也困在这里受苦?外面的人都在宴上喝酒,酒窖的宫人也不知道去向,别白费力气了,动作越大越难受。”
谢砚再次抬头看了看阳光,有灼烧刺目之感。
“别站在光下,会好受点。”谢砚拉着谢棱渊就要往阴处走。
谢棱渊甩开了谢砚的手,躲得离他远远的,谢砚背靠着门静了一会儿,捂住口鼻在屋内巡视。
他们肯定中了有心之人的计,谢棱渊说是二公主叫他来的,而谢砚也是二公主跟他说谢棱渊找他,他才来酒窖的,无论如何,二公主与这件事都脱不了关系。
谢砚只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像他们母妃说的,他们不是亲姐弟吗?就算咱怎么生分,也不该到互相谋害的地步。
没被阳光直接照到,两人果然好了很多。
谢砚终于在一堆杂物中找到了一个生锈的巴掌大铁片,将两块浸入酒池中的湿木压在铁片两边,用绳子捆紧,做成一个简易的小铲,将小铲铁片那头插|进木窗,用力推动湿木,木窗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在谢砚用力最大的时候,木窗终于发生了变动,往外移动了一点点距离,又在谢砚卸了劲的时候恢复成原样。
尝试几次后,谢砚脱力地滑坐在地上,那木窗再次恢复到原来的位置,与铁片接触的地方被磨掉了一点木屑,铁片上的锈块也掉落在窗沿,铁片有了微微弯曲的弧度。
他一转头,就看到谢棱渊静静地看着他,谢砚抓起地上一块破布就往谢棱渊身上甩去,谢棱渊躲闪不及,被满是灰尘的破布盖了头。
谢棱渊娇养惯了,哪里受得了这委屈,当下就又要哭出声,被谢砚喝住了。
“看什么看,就知道哭,还不快过来搭把手!”谢砚抬手抹了把额,重新站起身,“我们两个一起用力把这木窗撬开就能出去了。”
谢棱渊指着那湿木嚷嚷:“你竟然让我做这种脏活累活!”
“那你想一直被关在这里?”谢砚手搭在湿木上,目光冰冷地看着谢棱渊,说:“有人故意将我们关在这里,一定把周围的人全部调走了,不会有人来救我们。”
谢棱渊撇了撇嘴,事已至此,他也知道谢砚说得有道理,但想到他堂堂一个齐王要用手碰又湿又臭的脏木头,那木头上还有木刺,他看到谢砚手上被划开了口子,心里百般嫌弃,不情不愿地走到谢砚身后,用破布盖在湿木上,用上了一点力气。
终于,“嘭”的一声响,木窗被撬开了,湿木连带着铁片反弹到最前面的谢砚,重重打在了他的左臂上,左臂瞬间麻了。
谢砚瞬间抱着左臂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额间直冒冷汗,很快晕眩感再次袭来,就在他要晕过去时,他用右手狠狠地掐了一把泛青的左臂,疼痛让他清醒,龇牙擦掉眼角疼出的眼泪,看到谢棱渊看都没看他一眼,急忙从木窗中翻了出去。
谢砚深吸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也要去攀那木窗,左手臂受了伤使不上劲,他用右手撑着身体,却没力气跃上窗沿。
“你站那看什么!还不过来拉我一把!”谢砚见谢棱渊跟他隔着一扇窗,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他,没好气地说。
谢棱渊静默片刻,犹豫着朝谢砚伸出了手。
谢砚没做多想,左手颤颤巍巍地放在了谢棱渊伸出的手上,正要用右手使劲跃上窗沿,谢棱渊突然松了手,对着他的肩膀重重一推,谢砚一时失去平衡,身体往后倒去。
后脑重重摔在地上,双眼视线一瞬间变黑,隔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复明,谢砚口中很快尝到了血腥味,他把自己的舌头咬破了。
“皇兄,你不想要这太子位,那就给我吧。”谢棱渊从窗外往里看,静静地注视着谢砚,见他已经摔得无法动弹了,便将木窗推上,窖内再次变得昏暗。
谢砚一时错愕,瞪着双眼看着这一切,他已经没办法说话,浑身动弹不得,意识昏聩之际,谢棱渊说的那句话一直萦绕在耳边。
路君年用手握住了谢砚的手,放进温暖的被褥中。
谢砚过了一会儿又觉得热,把手拿出来晾晾,抓着路君年瘦长的手指把玩,捏着突出的指节揉着。